“你在骗我!”河伯明显感觉到在施展挪移之法后,紫姑的气息迅速萎靡了下来,显然是调动了大量的法力来操控这个法术。
紫姑愣了愣,不由叹了口气道:“怪只怪我学艺不精,居然连这种情况都应对不得,看来我还是没法跟郎君回天庭。”
“你!你不要胡言!快将这阵法解开!”河伯没想到紫姑居然打算独自面对着无尽的水族精怪,他迅速从怀中摸索出那根发簪法器,“你快将这法器拿去!”
紫姑却已不再理会河伯,她转过身去,身躯微微躬起,双手凝聚的紫芒变得尤为刺眼,无数水族精怪怒吼着向她冲来,面目狰狞的小青龙更是一马当先,瞬息便至。
河伯脚下的法阵已然结成,白芒大盛,迅速包裹住了他的身躯,当他的意识消散之前,他看到紫姑被小青龙的龙鳞戟狠狠扫飞出去。
“……紫姑!”
……
“喂!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我吃饭的时候排污呢?我看我好欺负是吗?!”
紫姑歪了歪头,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道:“对呀,你就是看着好欺负。”
“欺我太甚!”河伯怒不可遏地冲出水面,然而还没出手便被对方直接踩在面门上,又直直落回了水中。
等他的脑袋重新浮出水面时,紫姑蹲在河岸边,单手撑着下巴,将一只玉简丢给了河伯,道:“凡人用厕中之物给田地施肥,只是其中有许多凡人之身无法承受的轮回因果,将这些东西排入水中,由五湖四海净化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你以前怎么没说过有此神诏的?”河伯愕然道。
“也没什么,就是看你总是一个人在河里,看上去有些闷,就想欺负欺负你。”紫姑轻笑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紫姑的背影逐渐远去,河伯略显茫然,突然一根巨大的龙鳞戟从旁出现,将紫姑的身躯狠狠扫飞,眼前一切化为血光。
河伯猛然睁开双眼,气喘吁吁,脑袋无比疼痛,手脚酸麻,良久方才支起身来,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让他奇怪的是,此处居然是一幽静屋舍,一股浓浓的焚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四周的物件虽然看上去清理过,但门窗紧闭,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并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紫姑说过挪移之法没有固定法阵,是无法确定最后出现在何处的,这是一道尤为高深的法术,像河伯肯定是不会的,自然也无法明白其中奥妙,如今这地方显然就是挪移之法将他挪移而来,只不过究竟在何处便无从知晓了。
一想起紫姑,河伯便觉得心酸,虽说紫姑如此拼命,如此救他,只是因为以为他是水德星君,但河伯身处其中,早已无法将自己从这个身份中剥离出来,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紫姑的付出,随后他又觉得难受,紫姑如此付出,最后实际却只是河伯惹出的一桩骗局而已。
如今也不知道紫姑情况如何,他当然是希望紫姑没事,至少应该还活着,想要灭杀一名小神并不容易,或许紫姑也有脱身之法。
河伯只能这样安慰自己,随后他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声响,他小心翼翼推门出去,穿过幽暗的侧廊,循声而至,却发现自己似乎是在某个庙宇之中,那浓郁的焚香味便是由此而来,那些声音是来此庙中祈求的凡人。
此刻正有一对老夫妻在祈求自家儿女平安顺意,一名穿着道袍,头束子午冠的庙祝在旁诵经,随后老夫妻布施完毕后,告辞离去。
看外面已近黄昏,河伯想起来小青龙袭击他们的时候刚到夜晚,看来自己至少昏迷了一天一夜,正当他出神之时,那名庙祝回过头来,看着河伯,露出笑意道:“郎君你醒了?”
“是道长救了我?”河伯客气询问道。
“不是我,是他。”庙祝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庙中之像。
河伯缓步走过去,见那端坐石像,玄袍赤裳,玉带玉扣,手持竹笏,腰挎青锋,神情威严,颇有正气,这般仪态,诛邪不敢近,妖祟不得侵。
这是……城隍?
河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