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许栀和回答,方梨就自?圆其说,然后目光落在?镶嵌了金玉的砚台上,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这是金玉的砚台?卖出去能换多少钱?”

许栀和见她眼睛都快黏在?砚台上,伸手在?她脖子上挠了一下,“官家御赐,就算你敢卖,也得有人敢收啊。”

方梨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地伸手在?砚台上摸了摸,“姑娘,官家送人的东西都这般精致,他自?己用的得多……昂贵啊?”

“那就不是我们现在?能想象的呢。”许栀和看?了几眼,就移开了自?己的注意?力,“这些东西就放在?这儿,等他回来了再动吧。”

方梨“哎”了一声。

这么一折腾,许栀和也没了困意?,她坐在?方梨的旁边帮她理着?丝线,将布帘制作?出来。

其中方梨见她对丝线起了兴趣,怂恿她尝试,许栀和立刻端正了身子,敬谢不敏。

做完后,良吉带着?锤子和钉子过来,三两下功夫就将布帘钉了上去。

晚间时候,良吉主动去梅府接陈允渡回来。许栀和知道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和陈允渡分享,也就随他去了。

陈允渡回来之后,眸子里带着?几分笑?意?。

许栀和在?旁边看?着?他三两步走到托盘前,单手撑着?下巴笑?。

这般青涩又喜悦,才是少年人应该有的姿态,昨日那种不惊不喜,波澜不惊,才不对劲呢。

然后她看?见陈允渡只望了托盘一眼,就快速走到了她的身边,微微蹲下身望着?她,语带笑?意?:“你最近不是练字吗?现在?刚好有羊脂玉笔和金玉砚。”

许栀和被他抬头望着?,罕见了茫然了一刻,“送给?我?”

陈允渡颔首,“嗯,给?你。”

旁边的良吉和方梨已经开始笑?了,许栀和忽略他们的低笑?,对陈允渡说:“你的笔应该用了两年多了。官家赐的笔材质极好,你拆了用吧。”

“没事,”陈允渡说,“你试试用的顺不顺手,要是不好,我再为?你挑选合适趁手的笔。”

在?陈允渡灼灼的目光下,许栀和将封好的笔尖用温水泡开,然后蘸着?清水在?纸面上写了几个字。

“可还顺手?”陈允渡问?。

御赐的东西,自?然百般细琢,许栀和实话实说地朝陈允渡点?了点?头。

陈允渡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些。

若原先他垂眸浅笑?还算常见,那这般清朗灿烂的笑?容可就让方梨和良吉开了眼了……姑爷/主家在?开心什么呢?就因为?姑娘说这笔用的顺手?

许栀和望着?他颀长如修竹的身姿,以及他眸底的笑?意?。越过他,看?向了后面的良吉和方梨。

两人接收到她的眼神,立刻俯身退了出去。

等人离开后,许栀和才问?出了绕在?自?己口边的话。

“官人怎么,这么高兴?”

陈允渡毫不犹豫道:“从前都是你帮衬我,现在?能送你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我很开心。”

许栀和:“我哪有?”

“当然有。”陈允渡的嗓音一贯清澈干净,他深深凝望一个人的时候,目光专注又温和。

你走到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扶。

初春的桃花明艳灿烂,夏日的荷花清丽端方,秋日瓜果飘香,冬日银装素裹,万物?相生相伴,山野之间四季流转,他自?认为?见过风景无数,却不及她雪中执伞朝她走来那一瞬时的惊艳。

他的心上人说:“你要不要娶我?”

许栀和看?着?陈允渡像是陷入了回忆,伸手勾了勾他的手指。

陈允渡的手上有一层薄茧,是长期写字留下的,摸着?有点?硬。

许栀和:“在?想什么?”

陈允渡回过神,眼含着?清浅的笑?意?,如实回答,“你。”

“以后不许乱说。”许栀和连忙伸手捂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