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县令正?在打听他们在京城的住处。
时隔四五个月,许栀和再一次听到了许县令这个名?字,她愣了愣,继续看下去。
许栀和与陈允渡在汴京安定下来之后?,寄信给张弗庸和汤昭云报了平安,至于许府那边,两人都没当一回事?。
张弗庸在信上?说,他原没打算告诉许县令她与陈允渡的居所,但许县令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消息,去了水阳县临桥坊骚扰梁伯,但梁伯确实不知道?主家一行人的住处,他问不出结果,还打算去梅家老?宅。
张弗庸怕昏懦的许县令真?的不管不顾去打扰梅家人,只好?一拖再拖。
他在询问许栀和的意思?,并且委婉地表示许县令实在难缠,他可能也要撑不住多久了……总不能真?的放任许县令去骚扰梅家人吧?
许栀和握着信纸的手微微一滞,将信纸递给陈允渡。
方梨和良吉都眼巴巴地围在旁边,等陈允渡刚一放手,方梨就顺势接过来。
看清许县令几个大?字的时候,方梨低声地“呸”了一声,“晦气。”
良吉对?许府的事?情了解不多,乍然看见方梨这样?的神色,瞬间往后?缩了缩。
陈允渡视线落在许栀和的身上?,见她眉心微凝,目光沉了沉。
“小舅拖不了多久的,”许栀和的声音轻柔又冷静,“梅家人绝不能被牵扯进?来。”
小舅和她在这一点上?是共识的。十一月开始,到了现在,说不定许县令已经知道?了两人的住处。
许栀和担心,许县令知道?了位置之后?,会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沾在身上?。
她的眉眼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厌倦,不是畏惧,而是无奈。
“别担心,”陈允渡说,“有我在。”
许栀和抬头看向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想周旋,我便去帮你。”陈允渡向她保证道?,“以后?一定会好?起来。”
陈允渡的嗓音平静温和,不慷慨激昂,却带着一种别样?的信服力。
他说的日?后?,应当就是科举之后?的事?情。许栀和对?陈允渡的学问从不怀疑,他多日?的辛苦都被她尽收眼底,但是她担心许县令不懂得知足。
沉默了一会儿,许栀和说:“那便交给你了……不过你也别太为难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陈允渡变得越发游刃有余,令人不自觉想要相信。
陈允渡莞尔,“我知道?。”
僵滞的气氛重新变得活络起来,陈允渡盛饭放在许栀和的面前,帮她布着菜。
方梨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动作,心底一阵气闷,姑娘和姑爷好不容易熬过初到汴京最难的时日?,现在突然蹦出来个许县令,当真?和苍蝇一样?扰人。
唯一值得慰藉的是,姑爷对?姑娘很好?,自己还没吃饭,一门心思?地落在姑娘身上?。
还是姑娘的眼光好?啊。
方梨站在门口?等两人吃完,将碗筷收拾了。
许栀和已经缓过神,没了一开始的烦闷,她看着方梨比往日?沉闷的神色,走到她身边,将手中的糕点塞入她手中。
“还在生气呢?”许栀和伸手捏了捏她冰凉的脸,“真?来了也碍不着我们的事?情,你就别难受啦。”
方梨望着自家姑娘安抚的笑容,低声道?:“我知道?。”
她只是担心姑娘,好?不容易远离了,却又被一家子吸血虫扒上?。
“我们在汴京城也有段时日?了,”许栀和安抚的看着她,“现在他们过来,人生地不熟的,该担心的,不是我们。”
口?中是甜甜的糕点,耳畔是姑娘的安抚声,方梨心中那根绷得紧紧的弦放松了,只要能陪在姑娘身边还有一口?吃食,就没有什么捱不过去的。
反正?许家那一大?帮人也不是说走就能出现在汴京城的。
她专心品尝着糕点,许栀和见她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