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丰羽还想看,但他第一次看见总是笑意浅淡的许栀和露出这般认真的神色,立即缩了缩脖子,跟着一道灰溜溜地出来。

其实他留下?,也没人会?说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相携的陈允渡和许栀和身上,然后向更远处投去,望到了梅家的马车。

梅佐站在马车边,见到几人,略显诧异,“这就回来了?”

他离得远,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于是赶紧在兄长的身边小声低语了几句。

梅佐的神色瞬间沉了沉。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陈允渡在许栀和的耳边介绍道:“这位是梅丰羽的兄长,梅佐,字举彦。”

许栀和:“你?一般叫他什么?”

陈允渡一愣,回答:“举彦兄长。”

“那我?跟着你?一道这么叫吧。”许栀和的心神没落在眼?前人身上,随口说。

等梅丰羽的声音渐渐变小,两人才共同问?安。

梅佐的眼?神略一扫过许栀和,然后看向陈允渡,要他伸手。

等看完,本提着一颗心的梅佐放下?心来,“府上有些治外伤还不错的金疮药,晚些我?叫人给?你?送去。”

他的语气认真、不容拒绝,陈允渡没推辞,俯身道:“多谢举彦兄长。”

站在门口聊了一会?儿?后,几人分开。

许栀和怕捏痛了陈允渡的手,一路上都十?分小心谨慎,等到了家中?,许栀和点燃桌角的灯火,仔细查看着他掌心的伤。

刚刚光影迷乱,人群撺动,她看得不仔细。现在灯火下?看得一清二楚,伤口没有流血,擦破了皮,显得格外红罢了。

没她想象中?的严重?。

陈允渡见她松开手,平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缓合气氛的笑意:“现在看过,可放心了?”

许栀和的脸上有一丝还没完全褪去的尴尬,好在现在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就算在陈允渡面前表现的不够稳重?,又能算什么。

“我?……”许栀和说,“我?刚刚是不是太过于大?惊小怪了?”

她的声音有一丝飘忽。

陈允渡说:“旁人只会?觉得你?是关心则乱。”

实际上,去掉“觉得”,也是正确的。

许栀和还想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叩门声,方梨走到门口,见到站在门口一队内宦,将人迎了进去。

内宦正是提醒宋仁宗陈允渡是何人的那一位,他目光快速扫过小小的院落,站在正堂门外,方梨压抑着心中?的拘谨,扬声喊道:“姑娘,姑爷,宫里派人来了。”

内监安静地等候着,直到听到内堂传出“快快请进来”,才掀开帘子进去。

房舍不大?,但胜在干净别致。花瓶中?扦插着一束红梅,放在挂在墙壁的画边,相映成趣。

看到画的时候,内监的步子不动声色地一顿,时年京城盛行?高克明?的画作,山水画多参考《溪山春意图》,人物还是顺着前朝的吴道子的画风,讲求流畅自?然,婉转多变。

这样的画作,倒是罕见得很。

陛下?对诗词书画颇有研究,尤其喜欢新颖的笔法,这幅画作精细又别致,陛下?应该会?喜欢。内宦在心中?打定主意,改明?儿?去潘楼街转转,说不定能带回去一幅。

他收回了视线,朝着陈允渡与许栀和微微俯身,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今日朱雀门舞狮象戏,让两位受惊,陛下?特意送来伤药,还请小郎君收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几个内宦上前,揭开了托盘中?的物什。

除了几瓶看着就昂贵不一般的伤药,还有一根人参。

今日事是张尧佐有错在先,陛下?为了张美人不会?舍得重?罚他,只好用名贵的东西堵住他的嘴,也堵住初十?大?朝会?时那帮着老?臣的嘴。内监心知肚明?,见他神色淡淡,心底暗道“还算个聪明?人”。

陈允渡俯身作揖,“还请掌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