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容在心中品了品她说的“侥幸”两个字,然后也笑了:“许姑娘谦虚了,这样看来,倒是我唐突冒昧了。”

“哪里,能?得到书容姐姐的关注,是我的荣幸。”许栀和说。

“你的画作连宫中的贵人都惊动?了,我的关注,不过是锦上添花。”陆书容笑着摇头?,“描金点染是看不成了,但陆探微的《灵台图》还可。每月我总要跑大?相?国寺许多趟,许姑娘如果愿意,我随时恭候。”

许栀和应下?,“既然书容姐姐这么说,我日后一定寻空赴约。不过姐姐既然要我叫你书容姐姐,你也直接喊我栀和吧。”

陆书容一怔,旋即道:“如此甚好。”

两人说完,许栀和看了一眼陈允渡和梅丰羽,站起身与她请辞,“书容姐姐,多谢你款待斋饭,时候不早,我们先告辞了。”

陆书容:“好,路上小心。南水,去送送。”

南水领命,将一行人送至门?外。

站在门?口?,陈允渡和梅丰羽对南水道谢:“今日多谢你家姑娘款待,还请转告谢意。”

目送几人离开后,南水转过身,走到了自家姑娘的身边,见她淡淡地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的画作,而是莫名其妙笑了几声,看上去很突兀。

南水站在旁边没说话,等姑娘自己回神,才在旁边请示:“姑娘,现在回去吗?”

“原先是想回去的,”陆书容说,“但是回去注定要被?训斥,训斥长一点短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说的很坦荡。

因为她没有先行请示母亲邀人去膳堂,已经注定了要被?训斥,从前她害怕母亲生气更甚,会立即回府上认错。抄写经文抑或是罚跪祠堂,她都做过。但在这一瞬,她忽然想开了一些?,反正是要被?责骂的,倒不如松快地先放松一个午后。

她对南水说:“我有些?困了,外面杏花纷纷,午憩应当舒服,你不必叫我。”

在陆府抄书到深夜,卯时不到就要去大?厨房督察今日的饭食,然后去母亲正院请安,她很少能?睡得足够。每次出门?,她都需要脂粉将眼底的青黑遮住,才敢出门?见人。

南水略意外了一下?,旋即爽朗应下?,“好!”

……

三人出来之后,又在园中逛了一会儿。

梅丰羽还在回味刚刚与陆书容的见面,传闻中的女菩萨,果然言行举止处处符合大?家风范,说话轻声细语,温柔有度。

他在心底感慨了一会儿,将其抛在脑后,转而看向许栀和,“弟妹,你们说的描金点染画,是什?么?”

许栀和将梅丰羽当成自家人,没瞒着,“是我去岁一时兴起所作……其实?说是一时兴起,也不全然,本想着靠卖画中故事赚几个钱,谁知道竟然会引起这般多的注意。”

梅丰羽想起自己放在柜中、弟妹托陈允渡交给他的羊毛手?衣,倒也不觉得意外,他说:“原来是这样!若是当初宫里没人瞧上,我定要捧场。现在只怕是囊中羞涩,没什?么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