啬夸赞主要是两人?实在是太省心了。从?勤奋、天资、她找不出任何毛病,对待她,也向来礼遇有?加。端午时候,两个人?不知道在哪里捧了一捆新鲜地、还滴着水的艾叶和茼蒿过来,端端正正给巷口小院的门上系上艾草包,另一个人?则端着一箩筐的粽子,个个模样精致,凑近闻甚至能闻到粽叶的清香。
虽然还没有?正是行拜师礼,但常稷轩、常庆妤和马行街的书斋掌柜都心知肚明:三人?虽然不是师生,但胜似师生。
六月底的时候,汴京城俨然和火炉差不了多少,每日午时光是从?巷口小院走到常家书斋,她都会?像一根快要蔫的草叶,被阳光吸去所有?水分。
原先的热茶换成了放了冰块的酸梅饮子,在炎炎的夏日中最消暑。许栀和每次到了常家书斋,都会?要一碗清凉甘润的酸梅饮解渴。
许栀和怕热,来书斋的频次从?三五日交替,转变为固定的五日。
熟悉之?后,陆云阔的话越来越密集,有?什么不清楚的,会?大咧咧地询问如何纠正,神态之?中更像是当初无忧无虑的少女。梁影依旧维持着姐姐形象,高冷,但说话谦和,温柔有?礼。
梁影见许栀和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将帕子递给她。
许栀和道了声谢,接过她递来的帕子将额头的汗水一点?点?擦拭,看完两人?这几日的练习,想到是时候可以交给她们?上色的技法了。
和线条一样,许栀和依旧还是奉行从?实操开始的理念,将她们?从?前的线稿找出来,示范,然后让她们?动手。
汴京城最擅长跟风,在描金点?染技法火了之?后,立刻有?不少画师开始模仿,画面内容粗糙,但胜在价钱低廉。常庆妤几次看见,愤愤和许栀和说了一下午虽然画面远不如许栀和的精致,色彩分明,但是对于那些跟风的达官贵人?来说,已经足够。
常庆妤对此毫无办法,这汴京城那么大,她总不能一个个找上门去,喊人?家不准再卖。
打又打不过,现在常庆妤的愿望就?是,能在今年?除夕之?前,梁影和陆云阔能够独立出画……反正这部?分的银钱注定要被分割,倒不如被自己收了。
打不过就?加入,这也是常家多年?营商的经验总结。
许栀和看着梁影和陆云阔,很?有?一个农夫看着快长成的稻谷、或者白萝卜的心态,按照这样下去,很?快,两个人?就?能独立作画。
白萝卜快长成了。
正好许栀和新完成了一批画作,便想着明日去常府的时候,喊上两人?一道过去看看画。
天气炎热之?后,许栀和不再靠近窗棂感受迎面的热气,钻入了书柜后面躲热。
她一边喝着手边的酸梅饮,一边看着书,旁边传来梁影对陆云阔说话的声音:“你少喝几碗酸梅饮,这都第三碗了。”
陆云阔吐了吐舌头,“可是许娘子也在喝哎。”
酸梅饮是书斋自己熬的,掌柜小二能喝,来书斋买书,累得?满头大汗的书生也能喝,且大多是喝不完的状态。一开始陆云阔还不好意思?,但时间久了熟稔起来,她褪去了一开始的拘谨,开始随性所欲做自己。
陆云阔说:“梁影姐姐,你敢对许娘子说吗?”
梁影:“……”
她突然有?些怀念两人?还不是很?熟,还很?拘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