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张大了嘴巴,一双瞳孔之中满是震惊,半响,她突然走到柜前,找小槐要了白纸和笔。

许栀和托着下巴看着秋儿的举动,见她一脸苦大仇深,有意缓合气氛:“是不是被吓坏了?所以啊,能花一千两就在应天府买到这样?的铺子,可是赚大发了。”

秋儿好像在听她说话,又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在纸上一阵捣腾,半响,抬起?眼睛,满是笑意:“姑娘,明?年三?月,我就能去你身边了!”

一年的赁资,和应天府经营的本?金,她再攒八九个月,就能攒出来了。

她脸上的笑意太过于无忧无虑、太过于直白炽烈,许栀和微微怔愣,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原来不是被赁资吓退了啊。

秋儿欢呼一声,站起?身抱在了许栀和的肩上,她的身量在同龄人中依旧娇小,但?是身上却?无端带着一股莫大的力?量。

许栀和在贴近她的刹那,也会被她身上的蓬勃鲜活所感染。

她伸手摸了摸秋儿的脊背,轻轻地笑着:“三?月,又是一个杏花飘荡的日子。”

秋儿不明?白许栀和在说什?么,但?不妨碍她的快乐,她现在恨不能让和乐小灶所有的食客都与她感受这份欢愉。

许栀和想起?了也是差不多去年的这个时候,曾经发生过一件不太令人愉快的事?情,她悄悄压低了声音在秋儿的耳边说话。

当时转身离开多宝斋的时候心中有伤心、有委屈,现在回忆起?来,只有往事?随风的淡定。

多宝斋的地契价钱太高,东家?没出手成?功,于是将其中的东西挑挑拣拣,又重新开张了起?来,里?面挂着几幅汴京城跟风所画的描金点染山河,却?用笔粗糙,晕染痕迹过重。

明?晃晃的赝品。

想去看真?品,需要每月蹲着时间去常家?书?斋,否则去得晚了,就会被人高价买去,放在家?中珍藏。

掌柜还是那个掌柜,小二也还是那个小二。两人是东家?的隔了七八代的亲戚,本?身两人也沾亲带故,算是捧着发达了远方亲戚混上了一个铁饭碗。

……这“多宝斋”没前途,但?是东家?有前途啊!

哦不对,现在的“多宝斋”改名叫了“墨宝阁”。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次许栀和去墨宝斋挑选画材,都会听到墨宝斋掌柜一炷香不带重复的抱怨……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家?是同一人开的呢!

秋儿听许栀和说完,十分气不过,她咬牙说:“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姑娘当时没有告诉她们,是怕她们知?道了担心,如今时过境迁,姑娘能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起?往事?,她却?不愿意就此作罢。

不过是小小的墨宝阁,总有一日要拿下它的地契,让掌柜和小二也体验一把赚钱之难。

秋儿的激动冷静了下来,目光落在走进门的食客身上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赚取更多的银钱!

刚踏进来的食客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平日里?笑意和善的秋儿掌柜朝自己望来,眼神炯炯,带着火苗。食客不禁身子一颤,仔细回忆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有何处不够妥当……

难道是因为自己左脚先迈进了门?

午时的时候,和乐小灶的人越来越多,许栀和甚至看到了数十位应天府书?院的青衫学生,一进门便匆匆要了两个菜,在后厨忙活的三?位厨娘也显现了真?容,大抵四十岁上下,见到青衫书?生,没等他们开口?,就熟练地将他们要的饭菜铺在摊平的饭粒里?面,等菜加完,将摊开的饭卷起?来,用油纸包着递出去。

许栀和看了一会儿,有些佩服想出这个主意之人的巧思如果?是糯米或者紫米,和后世的饭团应当没甚区别了。

厨娘忙活的期间,有书?生和她搭话:“大娘,今日怎么不去书?院门口??”

和乐小灶每个月大部分时候都是回去书?园门口?摆摊的,不去大多是有理由的比如说下雪天,抑或是下雨天。饭菜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