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和看着眼前的单孔拱桥, “那此?处是??”

“瘦西湖,”丫鬟带着她走到一处四面镂空的水榭下, “娘子?, 若是?朝霞时?分, 抑或暮鼓沉时?,此?处可以看见?拱桥成?月圆,玉带飘逸, 霓虹卧波……府上事情不忙的时?候,我会?到此?处小坐片刻。”

许栀和站在水榭中,刚准备坐下,忽然听到了耳后传出了一道声音。

“许栀和!”

那声音惊讶中带着一丝愤懑。

乍然响起在耳边,许栀和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怔然。她回头循声望去,只见?水榭外长道,站着一道素衣身影。

是?许玉颜。

许栀和心中感到意外,没想?到竟然能在扬州遇见?她。

许玉颜褪去了惯爱的桃粉、嫣红,身上变得越发素净,头上一根珠簪也没有?,只挽作一个简单的包髻。她的眉眼带上了岁月波折留下的黑印细纹,但面对许栀和的时?候,她的神情依旧是?高傲的。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带着几分傲意:“还真是?你?你怎么在扬州晃荡?”

许栀和没有?回答,她目光平静地落在许玉颜的身上,不答反问:“那你呢?”

许玉颜看着她一身杏衫,旁边立着丫鬟,袖袍下的掌心微微蜷缩,她偏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来到扬州,已经一年之久了。不过许栀和成?婚后像是?彻底和许家断绝了关系,她不知道也正常。

面对这个从前向来不如她的三姐,许玉颜的感情很?复杂,她不愿意相信从前不如她的庶女现在过得比她更好,但事实摆在眼前,她骗不了自己的眼睛。

她本?该装作没有?看见?,径直经过她的身边,相见?不相闻。

可心中到底憋着一口气。她喊了许栀和。

丫鬟在欧阳府上侍奉多年,察言观色能力还是?有?的,她见?自己站在此?处像是?不妥,于是?对许栀和说:“娘子?,我去桥柱边等你。”

桥柱那边,能看见?这边的一举一动,但听不到交流的声音。

许玉颜看着丫鬟朝着许栀和微微俯身,然后目不斜视地从自己身边经过。她本?以为自己会?很?生气,但已经两年了,她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她不愿意将自己的委屈,过得不好展现人前,于是?只能移开视线,让自己不要去关注许栀和身上做功精细的衣裙。

像是?为了扳回一城,她抬了抬下巴道:“邓良玉家中人寄信过来,说是?等安排好一切,会?让我们在汴京有?一处落脚之地!”

许栀和看着她像是?一只已经落了尾羽,但还是?尽力撑开为数不多的翅膀的鸟雀,竭尽所能地展现自己的声势浩大,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明明吕大娘子?已经知道邓良玉每一步靠近都满是?算计,为什么许玉颜还要一条巷子?走到黑?

许栀和落在她身上的时?间有?些久,后者被?她盯得炸毛,她道:“你看什么?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没有?,”许栀和看着她眼中的疲累,从心而问:“许玉颜,你喜欢他什么?”

你喜欢他什么?

许栀和的嗓音很?平静,但落在许玉颜的耳中,无?异于一道银蛇在耳边轰然响起,一瞬间雷雨交加,视线模糊。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喜欢邓良玉什么。或许还没意识到这是?一场欺骗之前,她对初见?时?的风流才子?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导致即便知道一切都是?阴谋算计,也不愿意放手戳碎黄粱美梦。

仿佛只要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就不比面对惨淡的现实。

许玉颜曾为了邓良玉无数次去求母亲,去求姐姐,一开始她们会?恨铁不成?钢,到后来渐渐麻木,听到她的哭泣声,再也不会有轻柔的安抚,暖心的宽慰,而是?一句句指责“那不是?你当初求来的人吗?现在说这些,什么都晚了。”

她渐渐不爱回家,除了邓良玉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