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渡起了一丝好奇:“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

许栀和一时间有些词穷。

“没什么没什么,”许栀和飞快改口,“是?我口误,你可千万别多想。”

为了转移陈允渡的注意力?,她忽然?道:“那你觉得呢?”

陈允渡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许栀和在想什么。他?组织自己的用词,斟酌道:“高堂上的君主、书案的大官、山野间播撒耕种的农民,以及码头上搬货养家的挑夫,一样重要?。”

许栀和目光安静地看着他?,对他?说出口的内容毫不意外。

面前?的这个人,可是?觉得自己即便?身为农夫,都能成为最出色的那一种农夫。曾经在他?眼中,一州知?府,和种地养家并未轻贵之分。

“他?们行不同事,有人为一国,有人为一城,有人为一家……诸多人林林总总加起来,才成了现在运转得宜,生生不息的大宋,水汇聚成流,江河入海,终成浩荡汪洋。”

这是?陈允渡一以贯之的道。

许栀和听着他?的嗓音,忽然?伸手,朝他?张开双臂。

陈允渡有些意外,细品,还能品出一丝受宠若惊的悸动?。自除夕之后,许栀和极少主动?向?他?张开双手要?抱了。

这事也怪他?,禁不住诱惑,把人闹狠了。

陈允渡上前?,将她抱在怀中。许栀和将下巴抵靠在他?的肩头,他?身上还带着一路上、院中站着的寒意,她没有躲开,而是?伸手锁住他?的腰,制止了后者想后退的动?作。

“你躲什么?”许栀和仰头问。

陈允渡试了一下后退,反被她抱住后,无比自然?地放弃了撤离的动?作,转而伸手搂住她的肩背,“怕你冷。”

许栀和:“那现在呢?”

陈允渡:“现在,我想从你身上分得一点暖意。”

他?语气温柔,带着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染上的轻笑,清润悦耳。许栀和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薄红,说:“那就分你一点吧。”

两个人像是?在雪地里依偎的小动?物,毛茸茸地缩成一团,蓬松的尾巴相交。

在许栀和牢牢的手扣中,两人身上的温度交换,一人将暖意大方?分享,另一人寒意尽数褪去。

虽然?陈允渡的腰劲瘦,但抱久了依旧会觉得累,许栀和将手松开,从他?的怀中挣脱,同时道:“有点渴。”

陈允渡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到?许栀和的手中,视线像是?被锁定了一样,落在被水珠染得晶莹的唇瓣上。

直到?许栀和喝完水,他?才轻咳一声,假装不经意问:“还要吗?”

许栀和摇了摇头。

陈允渡接过茶杯,小巧的茶杯上还残留着热水的温度、以及她指尖的馨香,他?像是?试图从茶杯中汲取一丝力量,不断地摩挲。

“栀和。”

他?突然?开口。

许栀和看他?,“怎么了?”

陈允渡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低声道:“月底,就要?省试了。”

“这么快?”许栀和先是?诧异,然?后说,“对哦,这些日子来汴京城的书生越来越多,汴河大街上数家客栈都挤满了人。”

许栀和只知道省试和殿试在皇祐元年的上半年,却不知?道省试在正月就开始……怪不得那么多的书生,开考前的除夕都不能在家中度过。

她看了一眼显得格外沉默的陈允渡,低下头去看他?的神色,“陈允渡,你是?不是?紧张了?”

她的语气带着笑意。

陈允渡垂着眼眸,本来并无焦点地落在地面上,忽然?看见许栀和把头探过来,一张如花笑靥猛然?在眼前?放大,不可谓不刺激。

“没、没有。”

如果说他?心中只有五分紧张,话一出口,硬生生提升到?九分。

许栀和没信,保持着刚刚的动?作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