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方梨想了想,“那就是锁院了,正?月二十七开考,主考官和考生不得与外界来往。此外,落榜考生,可?以诉诸复试一次。”

许栀和在心中感慨了一句。科举考试经过上百年的演进迭代,现在体?系十分成熟。以前她还以为省试、殿试都是一锤子买卖,没想到还有机会复核。

“就是这些了。其他的他们说了我也听?不明白,姑爷知道就可?以了。”方梨心态放得十分平稳,才学这东西她不清楚姑爷有多厉害,但是梅公主职国子监博士,正?好操手这些事宜,发挥如何不知道,流程无?须担忧的。

许栀和颔首,准备离开时,方梨欲言又止。

“你要?说什么?”她问?。

方梨轻咳了一声:“他们说,贡士不供暖,怕炭引火,故而家中会准备兽皮护膝、手腕那些。姑娘,你要?不要?准备?”

兽皮保暖,可?抵御地面湿冷寒气。

许栀和一怔:“你是要?我准备一双吗?”

方梨想起许栀和的针线,迟疑地默了一瞬间,然后小?声说:“不能亲手做,那就亲手挑一双,买一双?”

许栀和:“知道啦。”

离开厨房后,许栀和看了一眼天色,又迟钝地伸出自己的双手。

很好,指望这双手缝出一个能保暖的兽皮护膝,还不如相信她能瞬间净赚一千两。

许栀和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忙碌的方梨喊了一声,“我去一趟欧阳府。”

她只?是要?去欧阳府上请欧阳修看一眼酿酒的方子,可?不是特意为了买兽皮护膝才去的。

方梨隔着门应了一声。

听?到回应后,许栀和从?房中找到酒方,披了一件斗篷,抬脚朝着欧阳府而去。

欧阳修这些日子要?准备启程回扬州,她准备了一些小?巧的羊毛毡,当?作?伴手礼。

欧阳府上的小?厮热络地引着许栀和进门,欧阳修正?在收拾东西,听?到许栀和拜见,将整理了一半,且越整理越乱的东西放在一旁,匆匆拿帕子擦了脸就过来。期间伴随着欧阳修夫人?薛氏的小?声抱怨。

许栀和听?到了“做不好别逞强”、“乱死你算了”等字眼。她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等两人?相携出门,许栀和见礼,将手中的酒方递给欧阳修,后者对酒水一事很有经验,一扫眼,就“咦”了一声:“这不对吧?这是酒经?”

不烈就算了,还带着桂花蜂蜜的甜,这哪是酿酒,倒是像小?孩子喝的糖水。

薛娘子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好看。”

欧阳修只?好重新沉下心观看,很快,他就明白了许栀和的用意,这酒水度数极低,饮用会产生细小?气泡。

虽不理解,但他表现出了极其专业的知识,取来毛笔在纸面上删删改改。

“这两个步骤对调一下。”

“这里漏了一个步骤,我给你写上。”

“嗯,这里的银丹草倒是妙极了。”

很快,一张还算疏落的纸张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连带着边角旮旯都塞满了。欧阳修又读了两遍,觉得通顺之后,才递给许栀和。

他像是随口询问?:“栀和以前没酿过酒?”

许栀和点?了点?头?:“嗯,还没有自己试过。”

欧阳修说:“可?以自己先试着酿一酿。”他说完,转身在身后的柜子前翻翻找找,取出一本自己的酿酒心得,“诺,这些都是简单好上手的,君山上的红梅未谢,你去采些过来,权当?练手。”

许栀和眼底微微一亮,终于明白自己心底的不安定从?何而来了。

自己都未动手尝试,如何能创造新的东西。

梅酒酿制的时间可?长可?短,要?想口味醇厚,可?以多埋在雪中,但只?是浅尝味道,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即可?。许栀和向欧阳修道谢,又在薛娘子的指引下到一旁净室誊抄酒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