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峙期间,有夜风吹拂,残霞收敛最后一丝余晖。不管考的好抑或不好的举子,都陆续离开了贡院大门。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

许栀和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陈允渡简直倔强得可怕。

她耸动自己的鼻尖,认真感受笼罩在自己身边的气?味,确认没什么异常后,张开双臂,抱着舍生取义的精神?朝着陈允渡张开双臂,“抱抱?”

陈允渡看着她大义凛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声?。

青松舒展了枝桠,走动起来,“不抱了。”

顿了顿,接着补充道:“洗漱之后再抱你。”

许栀和脸红了红,跟在他身后,她像一只围绕着花柱的蝴蝶不停地扇动翅膀,冷不丁地就?会冒出一句话。

“累不累?”

“要不要我帮你拿着行囊?”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陈允渡耐心十足,有问必答,绝不会让许栀和的话落空。

“不累。”

“不用,行囊好几日没清洗,你爱干净。”

“有啊。”

许栀和不抱什么期待,有他在的地方,自己双手绝大多数时候都空空荡荡。

最后一个回答引起了她的注意力,许栀和振作精神?,“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还是想吃亲手做的?我可以?给方梨打下手。”

陈允渡轻笑了一声?。

许栀和瞧着他的眼神?,如果不是自觉需要清洗,大抵下一瞬掌心会落在自己的头顶。

两人保持着不快不满的速度回到家中。一回家,陈允渡便打水洗浴,换了一身洁净的袍子。

许栀和站在院子中,手中捏着一根在路上捡到的干枯树枝,随意在地面上划拉,另一边竖着耳朵,听着房中的动静。

安静的时间似乎有些过长?了。

许栀和将树枝放在一旁,动作迟缓地将手洗干净,又用帕子将指尖上沾着的水擦干。期间,房中静谧,毫无?声?响。

她不再犹豫,伸手推开了房门。

“陈允渡,我进来了……”

他墨发?半湿,随意地披落身后。纤长?乌黑的睫羽盖住了幽潭般的双眸,鼻梁高挺,眉峰入骨,神?色放松,如一块散发?着光泽的暖玉。

青衣广袖中露出一截劲瘦修长?的手腕,手中捏着擦头发?的帕子,快要垂地。

许栀和放轻自己的动作,伸手将帕子从陈允渡的手中接过。

后者?大抵是累的狠了,手上少了东西,也没能?醒转。

他醒着的时候,眼神?流转间轻易就?能?扯动许栀和的心绪,但睡着之后,则显得异常乖巧,甚至带着脆弱。

许栀和忽略心中不自觉生起的怜爱,轻轻叹了一口气?,拿着帕子伸手将陈允渡的墨发?包住。

她的动作轻柔,但陈允渡依旧醒了。

陈允渡眸中茫然了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回到家中,恢复清明,他保持着姿势,看着动作轻柔帮他绞干长?发?的许栀和。

不敢动弹,怕惊走这只好不容易栖落他肩头的蝴蝶。

眼神?专注,不带其他情?感。

被人注视着很?容易察觉。许栀和擦了一会儿,发?现?醒来的陈允渡一声?不吭,将帕子放回他的手中,“醒了就?自己来。”

陈允渡默了默,低声?道:“还是很?困。手上……没有力气?。”

许栀和:“……”

回来的时候背着包袱二话不说的人,沐浴完后忽然娇弱?这对吗?

许栀和受不了他潋滟的双眸,明明知道他并非手没有力气?,但还是接过帕子,帮他一点点抿干水分。

“刚刚不是不想帮你擦,”许栀和垂眸看了一眼陈允渡,克制道,“是怕掌握不好力道,弄疼了你。”

她语气?还算平静,但耳尖已经泛红。

陈允渡在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