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雨顺变脸, 许栀和第一次知道书?容姐姐第一次修复就是陆探微真迹时收了三十金,和他的心情如出一辙。

两?人在城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那一抹纤细修长的身?影再也瞧不见, 才顺道去了和乐小?灶用饭,随后回?家。

令许栀和意外的是,今天陈允渡坐在家中。

他正在练字, 每写完一张,良吉就会如获至宝地拿起来,然后放到?悦悦的面前, “看,你爹爹的字是不是很好?看?”

悦悦的视线落在字上?一瞬,就不感兴趣地移开。

“你现在年纪还小?, 还不知道外面多少人想要?你爹爹一幅字都难呢。”良吉继续说。

“安静点儿。”陈允渡说。

良吉老老实实闭上?嘴,安静地磨墨添茶, 等壶中茶水空了, 他站起身?准备出门换一壶热茶,正好?和迎面走过来的许栀和遇见。

“姑娘,你回?来啦?”

良吉惊喜的声音传入陈允渡的耳中。

陈允渡练字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 好?在横折顿笔,不仔细瞧发现不了。

脚步声一点点走近, 陈允渡抬眸朝许栀和看去,见她眉眼舒展, 笑?容灿烂, 心情也不禁明媚几分。

“在练字?”

走到?他身?边, 许栀和看了一眼桌面,有些意外,随后就着陈允渡写了一半的字拿了毛笔继续往后写。

陈允渡看着许栀和执笔, 柔软的青丝顺着她拂袖的动作微微晃动,然后清丽飘逸的字迹跃然纸上?。

“夫边关者,国之藩篱也。”

这?句话出自官家的新论《戍边论》,除了这?一句在文人学子中广为?流传,还有另外一句:河山无恙,在干城之志士;社稷永安,赖热血之儿郎。若使丈夫袖手,壮士低眉,则锦绣江山,不过豺狼之囿耳。

缘起在于许栀和政事堂上?称得上?近乎大逆不道的言论。

好?在官家仁和,并未计较她妄议政事之得失,也没责备她暗讽君主识人不清,将?边城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交托苟且贪生之人的手上?。反而赞她虽一介女流,但气节慷慨,敢于直言。

许栀和写完,端详了桌面上?的字轴片刻,惋惜道:“比你的字还是差了些。”

陈允渡真心失意道:“哪有,风格不同罢了。”

“真会说话,”许栀和另起了一张白?纸,“我这?个‘也’字写得不好?,你教我写一遍。”

陈允渡从善如流,蘸墨提笔一气呵成,动作放缓,尽可能让许栀和能将?字看得清楚。

“看明白?了?”

许栀和:“眼睛会了,手会不会不知道。”

陈允渡握住她的手,带着她重新写了几遍。

许栀和认真感受发力点,三遍过去,让陈允渡站在一边,自己琢磨起来。

陈允渡见她认真,没有打扰,走到?悦悦的小?摇篮旁边,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最后悦悦纾尊降贵地挪动两?只白?嫩嫩的胳膊。

像两?截洗干净的藕。

陈允渡默默看着她,没有伸手过去抱她。

摇篮中的悦悦难得主动一次,没想到?面前杵着根木头,当即变了神色,开始小?声的哼唧。

陈允渡怕吵到?许栀和,立刻将?人抱了起来,悦悦心满意足地趴在他的怀中,倔强的小?手指指着许栀和的方向。

“啊啊。”

“要?找娘亲?”陈允渡象征性地询问了她一句,旋即冷冰冰的拒绝,“不可以,娘亲在忙。”

悦悦不搭理,一个劲儿地朝着许栀和方向努嘴。

陈允渡用自身?体型优势强硬镇压了悦悦躁动不安的内心,同时压低声音小?声和她交流:“陈问渔,你现在已经五个月了,别?把自己当三个月的小?孩好?吗?”

悦悦一脸茫然,顿了顿,她突然兴奋起来,软乎乎的胳膊不断挥舞。

陈允渡刚准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