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记得父亲之前还收过一个?学生吗?”梅静宁想了想道,“和姐夫同?窗过一段时间。”

许栀和:“……有点印象,当时在?梅府求学的除了梅丰羽,还有两个?人。”

“对?对?对?,一个?是姐夫,还有一个?叫郑柏景。”梅静宁说,“姐姐你还记得吗?”

许栀和在?自?己?大脑中很认真?的查找了一遍,最后如实摇了摇头。

她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至于书院一起求学的三个?,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就散了,少了他之后,梅丰羽又回老?家守孝,书院只剩下陈允渡一个?人。

许栀和之所以对?此还有印象,是因为那段时间梅公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给陈允渡平常的学业又加重了几分,有时候挑灯夜读,子时尚不能眠。

梅静宁见?她一脸茫然,解释了两句:“那郑柏景本来和丰羽哥哥,姐夫一道求学,后来主动请辞,拜入他人门下。听说他走之前还和父亲起了争执,母亲心?疼父亲,勒令府上下人不可提及这?个?名字。”

许栀和说:“这?像是你母亲会做的事情。”

“他拜入其他人门下后,别?说是解试,连乡试都没?过去,比起玩闹最盛时的丰羽哥哥都不及。去年百般困难止步于乡试,心?生悔意?,又跑过来登我家的门。”

许栀和:“他不会想继续投梅公门下吧?”

“他是有这?个?打算,但连府门都没?进来,被母亲拦在?了外面,”梅静宁说,“父亲对?学生尽心?尽力,他自?己?不珍惜,现在?知道靠自?己?和所谓的贵人没?前路后跑来吃回头草,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在?桌面上重重一拍。

茶杯晃出?了半杯水。

许栀和还是第一次瞧见?梅静宁这?般激动的神情,一面用?帕子擦拭溅出?来的水,一面安抚他,“他走投无路,你莫要生气。”

“我本来还生气,后来不生气了,”梅静宁轻哼了声,“薛通写信告诉我,之前说要给郑柏景提点的那位官员找了个?员外郎的空缺准备让他荫补,但得知他转而求上梅府,转手就将这?名额给了旁人。他现在?可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栀和见?她笑得开?心?,不禁也被感染。

“你啊你。”

梅静宁说:“他行事不正,得到这?个?报应纯属活该,原先我还担心?爹爹的好名声被他搅毁了,好在?姐夫争气,一举拿下榜眼,薛通外头不少人说郑柏景好高骛远,捡了芝麻丢了胡瓜。”

许栀和:“不是西瓜?”

梅静宁喋喋不休的话一顿,“啊?”

“没?什么,我说小薛郎君明明人在?绛州守孝,但对京城的事情很熟悉嘛。”许栀和说。

“……”梅静宁脸红了红,她探出?一根手指头勾住许栀和的衣袖,拽住晃了晃,“姐姐,你要不要看书信?”

说不好奇是假的,许栀和心?动了一瞬,旋即义正言辞的拒绝,“那是小薛郎君写与你的,我还是算了。”

“无妨,姐姐你不是外人,再者说,是我让姐姐你看的。”

梅静宁拉着她走到床边,弯腰在?旁边的小几下面拿出?一个?雕花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装着厚厚一沓书信,每三月一趟的书信虽然次数不多,但薛通将其当作日记一般将日常点滴都记录下来,或是泛舟游湖览群山春色、或是吃到好此的东西,都会洋洋洒洒写上一段。

许栀和按着梅静宁递过来的顺序一张张看下去。

最开?始三年,书信还只是寻常好友玩伴的笔触,后来两人年岁渐长,书信却越来越薄,像是都在?回避着什么。

山川风月四时同?天,湖光水色潋滟无边,薛通怕冒犯小心?青涩,梅静宁却步步紧靠,直白?表露心?声。

薛通的沦陷在?意?料之中,或许早已心?动,却未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