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和正在整理自己?的话?本子,闻言笑了一下,“他又不是不读书了,再者说,有梅公和他在,悦悦的教导还需要?我们操心?”

王维熙将擦干净的书柜搬出来晒,听着两人说话?,忍不住道:“我刚刚顺着姑娘和方梨姐姐的话往后想了想,觉着要是将方梨姐姐的问题问给郎君,他大抵会随意?笑笑,然后面不改色说都记在脑子里了。”

方梨击掌:“妙!虽说有些张狂,但像是郎君会说的话?。”

王维熙:“那可不。话语张扬,神色谦虚……姑娘姑娘,你瞧瞧我这样学得可像?”

许栀和偏头看他,只见王维熙负手?而立,目光像是凝视某一处,但又像是放空,默默笑了笑后,淡声说

“无妨,我都记下了。”

饶是许栀和,都忍不住表示肯定,“像,太像了。”

方梨震惊过后,忍不住捧腹大笑出来,“你老实?说,在背后偷偷学了郎君多少次?”

王维熙哼了一声没说话?,颇为自得道:“无他,唯熟悉尔。”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觉得陈允渡语气淡然说出让人惊掉下巴的话?很?潇洒,从而背地里悄悄模仿过几回。

许栀和看着他骄傲的神情,忍不住道:“你这句话?听着比刚刚学的他更像他。”

正说笑间,一个小丫鬟走到门?口,俯身请示:“大娘子,宫里来人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全然没了第一次听闻宫里内监亲来的震撼与激动宫里来人了?不慌,又不是第一次见了,连官家身边的张公公她们都见过,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今日来的是马忠。

许栀和与这位公公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她在朝堂上?为陆书容据理力争,说出戍边论前身,这位公公便是临听之人。

马忠站在院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流连在盛开的杏花、桃花之上?,有丫鬟端来热茶,他含笑接过,整个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也不知道许娘子可还记得自己??马忠慢吞吞地想。

许栀和只在镜前简单整理了妆容和衣裳便匆匆出门?见客,见到来人后,脑海中快速地检索,随后对?号入座,“马忠公公。”

她还记得此人,不仅因为他算是张惟吉半个干儿子,更重要?的是,他在面对?边境家国时?的赤忱。

马忠眼睛一亮,“许娘子还记得咱家。”

“自然记得,马忠公公给人的印象几位深刻。”许栀和目光扫过他身后缀着的队伍,语气温和道。

马忠也跟着笑起来,而后道:“今日我来此,许娘子心中应当?有数,咱家先在这儿与娘子道声恭喜了。”

他说完,示意?身后捧着礼的小黄门?一次上?前,将官家赏赐的东西摆在庭院中。

“陈大人的擢升诏书当?朝就给了他,”马忠道,“怕许娘子当?心,咱家给您透个底……”

他左手?的拂尘下,默默探出四根手?指头,指尖朝上?。

正四品。

许栀和诧异了一瞬,才后知后觉朝着马忠道谢,“多谢公公走这一趟。”

“许娘子忒客气了,”马忠笑眯眯地道,“咱家还需要?回宫向官家复命,这就告辞了。”

马忠将封赏带到后便匆匆离开,许栀和拿了账本登记造册,但写着写着,便会忍不住笔尖一顿。

直接越过从四品,升到正四品了?

这传出去,多叫人汗颜。

方梨看出她心不在焉,主动接过登记造册的事宜,“姑娘你现在心神不定,还是让我来吧。”

“也好?。”许栀和从善如流地将笔递给她,“我先冷静会儿。”

方梨一边写一边觑着许栀和的脸色,憋笑道:“姑娘还在正四品的官职中回不过神呢?其实?按我说呀,姑娘你都无需惊讶,毕竟当?年你一被?封赏,便是三品诰命。”

“不一样的。”许栀和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