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经久不散的乌云笼罩在张家?头顶, 狂风暴雨持续了两个月之久,张家?及其附庸在内, 折损将近六成。

张尧佐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 没能跪开那一扇门。张家?子孙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倒看着自己亲人一个个离开人世,他们哭着、哀嚎着, 最后将怒火转移到张贵妃身上。

张家?养你成人,如今灾祸, 只需你一句话便可以解决,你却充耳不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此?作风, 可对起一直奉你为尊长的张家?子侄?

皇帝自然不愿意这样污言秽语传入贵妃耳中, 但千防万防,仍有部分流言传入贵妃耳中,她用饭时?置之一笑?, 却在夜半无人时?咳出?了血,当时?陛下正在处理政事,后宫之首皇后被?惊动,照料半宿才折返。

原先的一点哀痛和不舍在皇帝心中消散。

第一场秋雨来临时?,停滞了月余的风卷动起来,满城落叶混着秋雨簌簌而落,清扫着灰霭的地面?。

皇帝终究是仁慈的君主?,除了罪大恶极的首恶,其他张家?人多为流放三千里?。

活下来的张家?人失去了他们享受了十余年的富贵生活,心气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更遑论在众目睽睽下流徙,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好几次他们想要一头撞上墙柱,却又不敢,只能带着无尽的彷徨和茫然随着押解的官兵离开。

出?城时?,他们回首看了又看,也不知此?生还能否回来。

“走快点儿,”官兵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还把自己当成汴京中异姓王呢。”

张家?人诺诺摇头,低下头埋头往前走。

陈允渡与许栀和站在城墙楼上,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