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和接过,水放得久了,已?经凉了,夏日?入口倒是刚刚好,喝完,她又看向陈允渡,“还要。”
陈允渡便将一整个茶壶端了过来,做好了随时续杯的准备。
许栀和喝了三杯凉水,才觉得脸上的闷热消散了些。陈允渡将第四杯斟满,递过去时,许栀和抬手否决,“你喝。”
陈允渡略迟疑,茶杯的白壁上有?许栀和留下的唇红印子……他微顿,将茶杯转了一个方向,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几滴水从嘴角流出,一路滑到下颌。
许栀和看着他的动作,没忍住笑了笑。
陈允渡这人啊……当?真青涩正直得可爱,举动端雅守礼,生怕冒犯到她一丝一毫。
陈允渡喝完,将茶壶和茶杯放回原位,看了一眼许栀和,忽然想起了什么?,朝着架子床相反的方向走去,打开柜橱最?上方,取出一个看着有?些年头的木盒。
他将木盒双手递给许栀和,半蹲在她的面前,面带希冀地抬头望她,“……姑娘请看。”
许栀和接过,木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七八贯串起来的铜钱,以及一些零散碎银、铜子,以及水阳县这处小宅院的房契。
“这是你的家?底?”许栀和问。
陈允渡耳尖一片红,半响,“嗯”了一声,“这些,是我?抄书、与人作画、对诗、猎了野物换得的银钱。原还多?些,不过眼下买了宅子,只余下这些。”
许栀和粗一估计,这里少说也有?十一二两,再加上这处小宅院,大抵也要三百贯……也就是说,陈允渡原先有?三百多?贯钱。
她想起自?己每个月到手的几百文?钱,忽然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她当?时怎么?就觉得陈允渡是个贫苦农家?子?
人家?的家?底可比她丰厚多?了。
陈允渡没忽略许栀和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意外、羞赧,他抬头温柔地对许栀和说:“这些,都归姑娘做主?。”
许栀和没有?推拒,陈允渡既已?坦诚相待,她也无需遮遮掩掩,将今日?的添妆和地契铺子也拿出来,放了进去。
这就是他们日?后去汴京的启动资金了!
她准备将木盒盖上的时候,忽然迟疑地看向陈允渡:“公爹婆母那边……”
陈允渡道:“姑娘放心,已?经给过,再多?,爹娘也不愿收下了。”
陈父陈母本不愿意要,不过陈允渡一番心意难拒,才略表示一二,收下了小部分,其余一分钱也不多?要,只道科考费钱,等日?后出人头地,再买些好酒好肉回家?吃饭便是。
看来陈允渡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做事很稳妥周到。许栀和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满意,将木盒关上后,对他道:“放回去吧。”
陈允渡应了声好,又将东西放了回去。
这么?一消磨,外头的天色已?经黑透了。许栀和望着放完东西,重新?坐在身边的陈允渡,略略迟疑,伸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而后凑近了些许。
远远看着,像是她倚靠在少年怀中。少年的眉眼在烛火下显得昳丽,微微张开双臂,将她虚虚揽在怀中。
可能是摇晃的烛火,太过旖旎了罢。不自?觉地,她就像是被?火光吸引的飞蛾,仿佛只有?更贴近他,才能触及到一种温暖。
唇齿相碰的瞬间,两人都有?些迷茫,少年身上浅幽的清酒与苦茶味交错,呼吸渐渐凌乱,半响,他微微松开怀中的人,看清怀中人眼中水光潋滟,眸色黯沉了几分……
他不可避免地贴近,再贴近,怀中人颤抖着后退,却被?他虚虚握住了手腕。
力道不大,想挣开无须费力。
许栀和艰难地睁开眼眸望他,陈允渡的喘息声环绕在耳边,蛊惑着她的心神,她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纵容地看着少年一点点分开她的五指。
十指紧扣。
陈允渡半含住她的耳垂,呼吸急促,嗓音暗哑又克制,“……可以吗?”
许栀和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