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渡正想着,纱帘后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动静,他朝着梁伯和良吉道:“……娘子醒了,我去?知?会她一声。”
梁伯脸上笑容慈善从容,“应当的,应当的。”
……
许栀和刚坐起来,便看见陈允渡掀开纱帘进来,她微怔了?怔,然后唤:“官人。”
虽然昨夜陈允渡不知?节制,但毕竟先招惹的是她……她不是不分是非黑白?之人,平白?不搭理他。
陈允渡本想开口与许栀和说一声管事和家丁,嘴唇刚张开,就听到许栀和轻柔略带沙哑的嗓音。
他大脑宕机了?片刻,而?后迫不及待追问:“姑娘方才?……唤我什么?”
“……”许栀和掀起眼皮,好整以暇看着他,“你要一直喊我姑娘吗?”
陈允渡立时改口:“娘子。”
让陈允渡改口的是她,脸泛红的也是她。
“娘子能否……”陈允渡面?带渴盼,眸中星辰闪烁,声音却试探又小?心,“再?喊一声?”
不喊了?。
许栀和微微垂眸,没听清,当属陈允渡自己的损失。
她问:“你方才?过?来,要与我说什么?”
陈允渡心头有些遗憾,不过?很快又释怀,朝夕相对,岁岁相守,总会有还能听到的一日。
他敛了?神色,道:“宅中我请了?一位管事和一位家丁兼小?厮,都?是梅家的老人,月例一两银子,娘子觉得,可行吗?”
许栀和脑海中思绪转得很快,昨夜刚瞧了?一眼家底,今日就要开始用起来,当真和原先预料一般:银钱如流水,留不住。
只一瞬,许栀和就从容答道:“以梅郎君与你的交情?,定然是慎之又慎才?选出的两人,你以后入了?汴京,身边免不了?要有人使唤,这笔钱必然要花的。除了?每个月的月例,逢年?过?节,还需要备上一份节礼。”
陈允渡:“我省得。”
商议完了?梁伯和良吉,许栀和抿了?抿唇,接着道:“方梨自然是一直跟随在我身边的,秋儿有经商之能,我打算将手?中一处铺子交给她试试……她们俩从许府跟着我出来,我不愿意亏待了?她们。”
陈允渡见她神色认真,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听她细细讲来,莞尔:“全凭娘子做主。”
“好,”许栀和弯了?弯眉眼,“那,便与梁伯和良吉一样,一个月一两银子。”
两人商议完毕,许栀和推了?陈允渡一把,道:“你先去?与人说吧。顺道将方梨和秋儿叫过?来。”
陈允渡得话,刚准备出去?,又听到身后的低声。
“日后无人的时候,叫我栀和吧。”
一口一个“娘子”,便是古井无波,也该泛起涟漪,变得沸腾。
陈允渡回眸看去?,只能看见许栀和的侧颜,明艳又绯红。
他笑了?笑,应下,“好。”
*
陈允渡出去?与梁伯和良吉讲明,两者都?十分高兴。
方梨和秋儿进来服侍许栀和洗漱完毕后,许栀和忽然说起了?月例一事,听到两人加在一处合计一两银子的时候,两人皆神色怔了?怔。
秋儿下意识回绝,“姑娘,奴婢哪里用得了?这么许多。”
在许府的时候,她月例只有三十文,还要当心被婆子妈妈搜刮了?去?。
现在猛然涨到四百文,秋儿十分无措。
方梨见她作势要跪,连忙伸手?拦了?她一把,“傻秋儿,姑娘既然给你,你便好生收着吧!日后好好对待姑娘就是了?。”
许栀和望着秋儿的面?庞,温声问:“秋儿,你从前应当是学过?一段时日经商的?”
秋儿看着她,心底忽然起了?一抹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道姑娘愿意让她去?试着管铺子?
可是她何德何能,能让姑娘如此相信,并委以重任?
“奴婢,奴婢从前跟在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