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光过得?极快,不一会儿,门口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姑娘,有人来请许娘子回去了。”丫鬟道。
梅静宁不舍地看着许栀和,后者看出她?的心思,宽慰道:“日后我会常来。”
梅静宁得?了保证,笑得?眉眼弯弯。
许栀和将?桌上的狸猫爪图收入袖中,走到拱门边。
陈允渡站在拱门边,伸手拿着几本书,见?到许栀和出来,快步走上前。
他的视线落在许栀和的身上,一路上过来,接引的小厮与丫鬟都?在说许娘子今日帮了大忙。他心中好奇,有意询问,正?欲开口,却先一步听?到许栀和的声音。
“下次见?面,官人帮我问问梅郎君何处有羊毛吧?”
陈允渡抱着书的手微微一顿,咽下了心中的疑惑,顺着许栀和的话道:“好。”
片刻,复又问:“要?羊毛做什么?”
许栀和用手指摩挲着袖中的画纸,向?他卖了个关子,“秘密。”
陈允渡便没有追问,只在心中默默记住许栀和所需。
许栀和走在前面,脚步轻快。
勾月冷辉,地上竹影晃动,一阵风起,沙沙作响。
陈允渡望着地上被拉得?斜长?的影子,快步走到许栀和的身边。
许栀和听?到身边的脚步声,笑吟吟转头看他:“等我做好了,再给你看……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陈允渡下意识道:“能。”
许栀和双手背在身后,闻言笑道:“那便借你吉言。”
两人走到梅府门外,小厮本欲相送,却被陈允渡轻声拒绝了。
这段路简单,他已?经记在心中。
两人一路走回去,宅院门口,良吉等候良久,见?人回来,连忙迎上前。
“主家,大娘子。”
陈允渡应了一声,微微捏起衣摆跨过门槛,过去后,对他道:“若我回来的晚,不必在门口等候。守好栀……娘子就好。”
良吉“哎”了一声。
两人洗漱完后,陈允渡点了油灯,坐在正?堂用饭的桌椅上就开始看书。
汴京遍地才子,他更不能懈怠。
许栀和借他半盏灯光,拿了纸笔坐在对面,勾画引月身上的花纹。
方?梨端了茶水走到门口,正?准备请示,就看见?灯光朦胧中,两人相对而?坐,虽各忙各的,但看着颇为协调。
陈允渡恰好抬眸,见?她?过来,又瞥了眼认真作画的许栀和,轻轻抬手比了个“嘘”。
方?梨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她?放轻了脚步,将?茶盏放在桌子另一边,又小心翼翼走了。
半盏茶后,许栀和才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腕,垂眸打量着自?己的画作。
她?的画并非传统国画,而?是一种偏向?于写实的画法,只可惜现在没有颜料,否则必然更加真实。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虽然记性不差,但时间久了难免出现偏差,画下来后,就不用担心忘记了。
许栀和了却一桩心事,将?笔搁在架子上,单手托腮看着陈允渡灯光下的面容。
阴影恰到好处,勾勒他的眉骨与下颌。
不过比起常见?的闲散姿态,他的面色时而?凝重严肃,时而?舒展开怀,变换之快,如同戏法。
许栀和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心中猜测陈允渡什么时候能察觉自?己正?望着他。
夏夜的飞蛾多,几只飞蛾被火光吸引,缭绕在油灯周围。
飞蛾的翅膀晃动出一片阴影,陈允渡置若罔闻,直到看完,他才酣畅淋漓地放下手中的书卷,
范纯仁的文章用笔老练,一气呵成,读来叫人欲罢不能。
提笔将?自?己感悟写下后,他心中复颂一遍,简单修正?措辞,才算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一抬头,正?对上许栀和的眸子。
美色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