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藏有垃圾桶里孤零零的验孕棒;分手后发泄般折断、涂抹在墙上的口红;床头柜上用过的避孕套;甚至,他有用镊子从白色床单上小心翼翼夹起的一根卷曲阴毛。
这些被刻意掩埋的隐私,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直到窦微再次出现在“三七二十一”的门前,彻底撕开了阿七内心深处更阴暗的闸门。
他不再是孤独的咀虫,深吸一口气,他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阿七以电子签单的便利,用高额违约金为饵,诱使窦微租下了他隔壁的公寓。合同上,钥匙数量他故意含糊其辞,实际交付三把,自己早已偷配了一把。从此,猫眼成了他的瞭望孔,他用另一种角度贪婪地审视着窦微的生活。
8 点送孩子出门。
晚上 7 点到家。
深夜会去便利店,那是属于她个人的喘息时间。
….
楼道里几次意外的擦肩,阿七总是缩着肩帽檐压得极低。像是畏寒,又像是怕被看清面孔。窦微一句无心的“早啊”,都能让他帽檐下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
在黑暗中爬行久了,人便成了真正的咀虫。阿七在窦微沉寂的社交媒体下,留言越发肆无忌惮:
[Seven:艹!想睡你!]
窦微删得越快,网络背后的他越是亢奋,键盘敲击如疾风:
[Seven:你私下也这么骚吗?]
臆想如野火在肆意升腾。他抿紧嘴唇闭上眼,想象着与窦微唇齿相接的触感。再睁眼时,视线虚焦地投向天花板,体内的欲望在咆哮。
床头柜上,那把偷配的钥匙冰冷地躺着。一个偏执的念头破土而出。
租房时,窦微并没有问得特别细。03 室的钥匙一共是四把,阿七在合同中故意写了三把,自己私吞了一把。
原以为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出差归来,阿七拖着行李箱,却被楼道里张贴的翻修维护告示钉在原地。视线移向墙角一个崭新的摄像头,正对着两户门,红色指示灯规律地闪烁。
“操!”他站在走廊尽头,心里怒骂翻滚。
不久,市政工程强行改造外立面,公寓楼搭满了脚手架。阿七倚在窗边抽烟,目光斜睨着隔壁。口袋里紧握着的钥匙,一个更疯狂的计划油然而生。
3 月 10 日,趁着外墙施工的嘈杂,阿七用伸缩衣杆,轻易地拨开了窦微次卧那扇没锁严实的推拉窗。
他第一次真正踏入她的领地。整个人陷进那张松软的床里,将头深深埋进枕头,颅内高潮般的用力呼吸。
“妈的…雨后玫瑰…”一股电流般的颤意钻过后颈。
他戴上硅胶手套,像幽灵般在房间里游走,贪婪地触摸着。渴了,打开冰箱拿出一罐黑瓶可乐,转开瓶口啜饮后,仔细擦净瓶口又倒了适量的水综合,然后再放回原处;饿了,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却只敢拆开密封包装的饼干,捏碎了极小的一角送入嘴里,确保不留一丝碎屑。
夜幕降临,隔着一道墙,窦微责骂女儿的声音隐约传来,“王友友,我说了几遍了,小孩子不能偷喝可乐,你是听不懂吗?”
一股扭曲的满足感充斥着他,而她并未察觉他的存在。
阿七的胆子愈发膨胀。几天后,他再次潜入。戴上手套,在客厅的垃圾桶里翻找。撕碎的纸片引起他的注意,他近乎虔诚地将那些零散的碎片铺在茶几上,耗费了整个下午将它们复原。
他举起拼好的信纸,窗外的天光透过薄纸,照亮在他半明半寐的脸上。
信上只有一行字:3 月 20 日晚 9 点远郊山歪脖树下见
他将信纸仔细折了三折,如同收藏稀世珍宝贴身放好,爬回自己的房间。在黑暗的角落,一个标注着“098”的塑料方格里,它成了窦微的专属“战利品”。
一天后,便是 3 月 20 日。楼下居委会大妈的喇叭声穿透雨幕:“收拾好阳台物品,关紧门窗,小心高空坠物!”电视新闻持续滚动着暴雨黄色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