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家呢?没人管?”孟延紧追不舍。
老汉的警惕心终于提了上来,狐疑地瞅着孟延,“你跟张老三家啥关系?打听这么多干啥?”他猛地站起来,带翻了脚边几颗花生米,指着孟延的鼻子,声音拔高,“你是不是打人家媳妇歪主意?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
老汉急吼吼地收拾起根本没吃完的花生米,像避瘟神一样,头也不回地匆匆走了。留下孟延独自坐在石头上,反复咀嚼着老汉口中对朱佩林的评价。
“跑”、“住猪棚”、“拴牢”这几个的词牢牢的在孟延的脑中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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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孟延和吴耀年在尘土飞扬的张村村口碰了头。两人又费了一番周折,才在七拐八绕的村子深处找到了朱佩林家。
眼前的景象比孟延预想的更破败。
几间低矮的黄泥坯平房,墙皮剥落得厉害。正对面,是个用树枝和破塑料勉强围起来的猪圈。院墙上挂着一串串风干的笋干,旁边歪歪斜斜地插了块木牌,红漆写着:“笋干批发,价优”。
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正在院子里追跑打闹,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最大的女孩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见有生人靠近站在门口,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朝屋里喊着:“妈!妈!”
门帘一挑,出来个女人,她的右腿有些坡。
女人身上穿了件大红花旧棉袄,外面罩着沾满污渍的深色饭兜,头上包着一块灰扑扑的三角头巾,她额角一块青紫色淤痕格外显眼。
她一边从饭兜里抽出两个袖套戴上,一边打量孟延和吴耀年,目光在孟延手里拎着的鸡蛋篓子上停留了一下,问:“要批笋干?几斤?”
这是孟延与吴耀年和朱佩林的第一次打照面。吴耀年背过身巡视着四周的环境,孟延回应着朱佩林的话,摇摇头。
女人看他穿着干净的的条纹衬衫不像村里人,又拎着鸡蛋,更疑惑了,“不是批货?那你们是?”
孟延和吴耀年的反常引起了朱佩林的怀疑,她声音顿了顿,“你们要的货我这里没有,过些时日再来。”说罢,就盖上了竹盖,自顾自的忙活。
“货?”
吴耀年和孟延对视了一眼。他转身一抬眼皮,视线盯在孩子身上。几个孩子像受惊的小鸡仔,紧紧抱住女人的大腿。女人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护住身后的孩子,像只护崽的母鸡。
在她身后阴影里,几个孩子年龄看上去都差不多,但模样生的却大不一样。几个孩子怯生生地探出个脑袋,仰望着这两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