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得极低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肚脐眼!你疯啦?这就是你想的办法?没有正式批捕手续,你把人扣这儿?你知不知道这叫什么?”

吴耀年警惕的左顾右盼,“这叫非法拘禁!”

“我知道。”杜启岩脚步不停,边走边快速说,眼神里带着熬夜的血丝和孤注一掷,“昨晚在那个破巴士站,我抽了一宿烟,想透了。张宏伟就像是颗老鼠屎,今天不端了之后就会有一千个一万个。”

杜启岩顿了顿,“等今晚张村那边行动收网,只要人赃并获,加上现场证据和朱佩林的实名举报材料足够定他们的罪,我们这只是提早先行了一步,算口头。”

“别忘了你调省局的事,在这节骨眼上有个万一那算重大过失…”吴耀年拦住了杜启岩的去路,“不行,我还是觉得太悬...”他还想争辩。

杜启岩猛地停步,转身直视着吴耀年,“那你告诉我,你有更好的,不让他们今晚就跑路的法子吗?如果有,我现在!立刻!马上取消此次行动!”

吴耀年用力抹了把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就听我的。”杜启岩语气斩钉截铁,“放心,我有数。真出了篓子,我一个人扛。” 用力的拍了拍吴耀年的肩,“等我好消息。”

行动时间定在晚七点,所有办案人员都上交了通讯设备。

杜启岩以接到群众实名举报,张村祠堂内有人口交易为由,亲自带队上了张村。警车在村外一公里处熄灯隐蔽,在张村外围的隐蔽处悄然蹲守。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空气仿佛凝固。

八点半左右,张村村口果然有了动静。几个汉子开始清场驱散闲杂人等。接着,祠堂那扇沉重的牌匾下方,赫然挂起了两只红灯笼。

村长的儿子和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吹着唢呐,脚步踉跄的踩着古怪的“8”字醉步晃到门口。那唢呐声听上去不似迎亲,倒是像办丧事。后面,一辆老旧的牛车,径直停在了祠堂门口。

灯笼在祠堂外挂着的红灯笼透着阴间的光,气氛诡异得令人脊背发凉。箱子被迅速抬进祠堂,村长儿子蹑手蹑脚地关上木门。

黑暗中,杜启岩对着 12 频的讲机低吼,“行动!”

根据之前的部署,“砰”的一声巨响,祠堂门被破开。村长儿子正茫然的点燃香烛,惊愕回头的瞬间被两个干警死死按倒在地。

“干什么?”村长儿子挣扎着嚎叫,“你们都什么人?”

“张春生,现在怀疑你和一起人口拐卖案有关。”杜启岩说道。

话音刚落,祠堂外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由远及近。顷刻间,祠堂门口已被闻讯赶来的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

男人们大多只穿着背心和大裤衩,有些光着脚手里抄着铁锄就来了。祠堂的阴间光线下,照出的都是一张张充满敌意的面孔。

“凭啥闯俺们祠堂?”一个粗嗓门的汉子率先吼道。身后不约而同的传来质问声,“就是!外姓人凭啥管俺张村的事?”

杜启岩站在台阶上,掏出警官证。“我们是远郊山分局的警察,接到群众实名举报,张村祠堂内有人口交易。”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仗着年迈,指着杜启岩的鼻子,“放你娘的屁!“唾沫星子在杜启岩的脸上横飞,“哪个群众实名举报,你倒是说啊!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没了心肝的小王八羔子。”她的木拐杖重重敲击了几下地,“先是老祖宗的地要迁,现在又说俺们拐人?你们存心不想让我这个老婆子好过。”

村长儿子见状,立刻挣扎着拱火,“乡亲们,看看!闯祠堂是小,惹了狐仙可是要倒八辈子血霉,他们是要绝了咱们张村的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