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眼中没有丝毫犹豫,一把夺过话筒,“监控组盯死,目标如有异动立刻控制。其他所有人,跟我走。”

抓捕行动迅速。

当男人被押进审讯室的铁椅时,刺目的强光灯让他猛地偏过头,紧闭双眼。

林翊翻开卷宗,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姓名。”

“虎思瀚。”对方适应了光线,眯着眼。

“年龄。”

“41。”

林翊合上卷宗,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1994 年滨城少管所,未成年故意伤人。1997 年释放。出来开了家修车行,没撑到千禧年就黄了。之后南下厦城,混迹汽修和机械维修行当。三年前,悄悄潜回滨城。是吧,虎子?”最后两个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虎子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他抬起眼,对上林翊审视的目光,忽然咧开嘴,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林队,久仰。刚正不阿和剑走偏锋的办案风格,两起轰动全国的下水道碎尸和水库浮尸案,让我也很了解你。”

林翊面无表情,指尖捏着一个 U 盘缓缓转动,视线却牢牢锁住虎子的脸,不放过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你很清楚这里面是空的。故意现身为了自投罗网?”

他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猛地转向虎子,屏幕上定格着音乐节那段视频的开头,“这是你录的?剩下的部分,在哪?”

虎子盯着屏幕,眼神复杂,“等待一个合适的时间。”他顿了顿,迎着林翊逼视的目光,“你可以说我良心发现,也可以骂我幡然醒悟。跟了张宏伟快一年,没想到钓上来一条早就该烂在泥里的‘大鱼’。”

“大鱼?”

“一个死了二十多年,名字都上了死亡登记册的人,竟然大变活人。”虎子的声音里充满了荒诞。

林翊立刻指向屏幕上的模糊女人身影,“她?”

“对,化成灰我都认得。”虎子咬牙切齿,每个字都透着恨意,“朱佩林,她叫现在茱莉。要不是她,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是今天这个鬼样子。”

“朱佩林?”林翊重复着这个名字,心头疑云密布,“她是谁?你说清楚,一个人怎么可能死了二十六年又复活?”

“这就是问题所在。林队,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鬼吗?”虎子的声音陡然拔高。

审讯室的门被关上。走廊冰冷的灯光下,林翊步伐急促。

陆骏紧跟其后,语速飞快的问:“头儿,这家伙明显是故意的,他自投罗网图什么?”

“声东击西。”林翊脚步不停,“他在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也在拖延时间。如果我们查不出他抛出的朱佩林这条线,或者查得不够快不够深,他们下一步的动作,绝对会让整个滨城陷入更大的舆论恐慌。”

回到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整个气氛相当凝重。

所有能调取的关于朱佩林的卷宗都被摊开在巨大的会议桌上。当林翊翻到那页关键的尸检报告和死亡认定书时,空气仿佛凝固了。

报告显示:朱佩林,1999 年 7 月报失踪,同年 12 月底,远郊山区发现一具严重焚毁且面目全非的女尸。受限于当时的技术,最终仅凭尸体腕部的手镯,由婆家辨认确认身份。

笔录里经办人签名赫然在目。张新民,当年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如今已高居省局副局之位。

隔年,朱佩林被正式宣告死亡。婆家领取了丧葬抚恤,此案就此了结。

“查!”林翊指着茱莉的照片,“第一,立刻查清这个茱莉,在张宏伟死亡当天的所有行动轨迹。第二…”他目光转向陆骏,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重点查晶菖公司,深挖它的底细。特别是和永晟建筑的关系。第三,联系出入境管理局,给我查茱莉这个身份的所有出入境记录,尤其是首次入境时间。”

他又沉沉的重复了一遍,“要快!”

时间在争分夺秒的调查中飞逝,窗外已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