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门再次深挖,终于在旱厕的地基底下,挖出了一具白骨。
DNA 比对结果出来,证实是窦微的父亲窦建国。尘封二十七年的窦建国失踪悬案,等来了这份迟到的真相。
一个月后,省高院的审判庭里。
窦微第一次真正站上了刑辩席。这一天,她等了快二十年。曾经在律师圈里求职四处碰壁,后来才知道是周然在行业内下了封杀令。她一直以为,那是周然恨孟延和窦建国查案,迁怒于她。
直到开庭前一晚,整理卷宗时,她意外发现一份匿名寄来的材料。那一刻她才明白,所谓的“封杀”,竟是周然暗中打点多家机构不让他们录用她,却给了她另找了一份生计,目的是把她隔绝在人口贩卖危险漩涡之外。
这是周然站在深渊边缘,披着“恶人”的外衣,为她筑起了一道无形高墙。
此刻,这个顶着“0 胜率”头衔的律师窦微,成了周然、虎子、阿七、张春梅等人的辩护人。
辩论席上,窦微抛出了核心论点:“控方指控我的当事人周然等人构成故意杀人罪的共犯。受害人张宏伟的死亡时间点,有竺金龙的明确供述以及现场勘验。在虎子等人到达远郊山之前,他已经失去生命体征。”
窦微的目光缓缓扫过审判席和旁听席,“因此,在法律上死亡顺序界定了他们的行为。应被认定为侮辱尸体罪或非法处置尸体罪,而非故意杀人。”
公诉人立刻起身反驳,“周然等人明知张宏伟被杀,非但不报警反而精心策划参与抛掷器官引发巨大的社会舆论,造成了主观恶性与社会危害性,所谓死亡时间顺序,恰恰是被他们利用法律用来规避惩罚。我建议,应当处以警示作用。”
现场两位律师的辩论使得庭审瞬间白热化。
窦微面对公诉人的反驳并未退缩,她直接抛出了更具震撼力的问题:“人口拐卖案和抛肝案两者结合。试问,为什么会酿成今天这样的后果?是因为真相无法暴露在阳光下,我的当事人为这个真相等了快三十年,是因为某些环节的失衡,把绝望的人逼上了这条极端的自救路。”
窦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我请问法庭,也请问在座各位,为什么人口拐卖时至今日依旧无法杜绝?”
“为什么在人口拐卖这桩深重的罪恶里,拐卖犯最高可以判到死刑。而买方呢?他们的刑期上限是多少?三年!仅仅三年。这难道不是在变相纵容买方市场?难道不是在告诉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夺走他们至亲骨肉的买家,其罪责竟然轻过买两只鹦鹉?”
“我的当事人周然、张春梅、阿七、王大痣,他们是谁?”窦微的视线从听证席转向法官,“他们是人口拐卖案里最直接的受害者家属。他们选择用这种极端方式,难道不是为了撕开人口买卖和黑产代孕上面的遮羞布?抛肝案是犯罪也是一群人的悲剧,但它更是对人口拐卖犯罪链条、对代孕黑产中买方长期‘轻刑化’的控诉。”
旁听席上,尤其是那些寻子家庭的代表,瞬间爆发出压抑的啜泣和难以抑制的愤怒低吼。
网上舆论彻底炸开了锅。
【人口拐卖买方卖方是否同罪】的话题瞬间冲上热搜第一,引爆全民大讨论。紧随其后,那条关于最新【2023 年 17 岁彝族少女沦为代孕工具、黑产链明码标价买卖生命、未成年人成猎物】真是案件,女孩被明码标价,双胎 20 万,代孕 10 万的帖子也冲上了热搜。
公诉人面色铁青,试图强调程序正义和现行法律规定,但在汹涌的民意面前,显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