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弄错了？”

刘羽唯小声嘀咕，可透明玻璃纸外侧贴着的配送小条上确实清清楚楚地印着自己的手机号码。

众人散去后，刘羽唯静静地坐在那里，盯着桌面上的向日葵，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

宋淼和靳朗分手的那个暑假过得很快。到了八月末，一切又恢复了常态。

进入高考倒计时的学生，每个人都忙碌地进入了苦读状态。

文理重新分班后，靳朗进入了理科实验班，刘羽唯因为物理成绩不好选择了文科。

出于对尖子生的重视，两个实验班的语数外三科共享卫城一中最好的师资。

所以靳朗时常会在英语课上读到刘羽唯的满分作文。刘羽唯也总是听到数学老师在班里分享靳朗的解题思路。

共同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告别，刘羽唯和靳朗似乎成为交过心却又不那么熟悉的朋友。两人偶尔在校园或者老师办公室里碰面，也只是互相点个头问声好。

高三整年，两人唯一一次在学校外见面却是那年的情人节。

那一年的 2 月 14 号刚好在春节附近，靳朗和几个不愿家里蹲的好哥们商量着怎么放松一下。有人提议趁着情人节卖花赚钱，然后大家搓一顿。

于是一群高三学生提前去花鸟鱼虫市场批发了一堆红玫瑰，第二天一人一捧在古城最热闹的商业区沿街卖花。

那天，刘羽唯拎着几本老师推荐的教辅书从新华书店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靳朗。

他正低头摆弄塑料桶里的玫瑰，修长指节拂过丝绒般的花瓣，水珠便顺着指尖滚落，在正午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

刘羽唯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笑着问，“花怎么卖呀？”

带着笑意的声音惊得少年猛然转身，塑料桶被碰得晃出清脆水声。靳朗回头，眼神中带着点诧异，以及遇到熟人的尴尬。

“刘羽唯，你怎么在这呢？”

她晃了晃手中拎着的塑料袋算是答复，随后又开口说，“情人节在书店门口卖玫瑰？”

抬手指了指马路斜对面，“商场那边有电影院，买《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学生客不是你的目标客户。”

靳朗点点头，拎起小桶跟着刘羽唯一起等红绿灯。穿过人行道时，靳朗的塑料桶蹭在刘羽唯的牛仔裤上发出轻微轻响。

她叮着少年刻意放缓的步调，嘴边不自觉地漾起笑容。

换到新的“战场”，靳朗依然没能顺利开张。刘羽唯站在一旁偷笑，靳朗有点气恼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行你上”。

她望着第 N 对匆匆摆手的情侣，突然伸手抽出一支花。深红花瓣擦过靳朗僵硬的指尖，带起细微战栗。

刘羽唯主动走到一对情侣面前，声音轻柔，“买枝玫瑰花吧，一朵玫瑰，一心一意。”

“不用了，谢谢！”

两人摆摆手婉拒。

“没关系，祝你们情人节快乐！” 她依旧笑着，眼神中满是真诚。

等人走远，靳朗对刘羽唯说，“人家不买花你还送祝福，没赚钱还赔上了笑脸。”

出师不利，她仿佛丝毫没受影响，仰头乐呵呵地说，“好心情才是无价之宝呀！”

两个人就这样拎着小桶，在繁华的商业街溜达了一整个下午。

北方小城的冬日天黑的格外早，不到五点就没了日头，气温迅速下降，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商场霓虹灯牌次第亮起时，塑料桶里还剩下几朵玫瑰倔强地挺立着。

靳朗一把将它们拿出，塞到刘羽唯手里。

“大冷天的，不卖了，送你吧！”

刘羽唯愣住了，她抬头看着靳朗被冻的有点红的脸，又低头盯着怀里的玫瑰，忽然觉得包装纸上的冰凉水珠烫得惊人。

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花，更没想过会收到靳朗送的花，心中欢喜一闪而过。

犹豫片刻，她朱唇轻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