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现在醒了么,能不能跟她说两句话?”
他小心翼翼地问。
刘羽唯走回病床,把手机放到李新没有扎吊针的左手中。
儿行千里母担忧,李新怕给儿子耽误工作,刻意提高音调,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两人简单交谈几句,李新让他别担心,又反复强调不需要他提前赶回来,最后靳朗只得无奈答应说好。
我这种急性子就看不得,一般看到这种我会立马回消息询问
他可能脑子有点懵,要我也得立马回,都告诉你急急急
33 小羽,谢谢你
挂断电话,靳朗感觉自己还是有点头脑发懵,他安静地坐在床尾凳上。
几分钟后,解锁手机点开了订票软件。
APP 显示米兰到京北每天只有一趟直飞,如果改签今天中午的飞机,再过两个小时就必须出发机场,也就意味着这次来意大利所有的工作安排都要全部取消。
这就会不可避免的涉及到合同规定和违约赔偿,有些事不止关乎他个人,所以他没办法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出决定。
时间紧迫,靳朗迅速起身,动作急切地抓起扔在沙发上的外套,顺手把棒球帽扣在头上,准备去餐厅找张翌一起商量。
刚迈出房门,还没来的及松开把手,他就看见要找之人拎着个袋子朝自己走来。
回到屋里,靳朗神情严肃地把事情简单告诉张翌,同时也直白地表达自己希望能尽快回京。
张翌听完,脸色一沉。
临时放弃两家代言顶奢品牌的大秀,实在不是件容易协调的事。违约赔钱好说,但这类事情对靳朗后续的发展影响巨大。
靳朗从小透明走红以后,并没有像有些明星那样增加刻意增加话语权,或者明着暗着质疑经纪人的决策。
他们之间凡事都可以有商有量。
但张翌清楚的知道,靳朗父亲过世后,李新在他心里绝对是第一位,而他在娱乐圈的底线就是工作绝对不能影响家人的正常生活。
这会儿他人已经到米兰,如果没参加活动,难免被无良媒体抨击,宽泛解释个人原因只会让他们借题发挥。
如果要说家人身体不适,必会有人进一步探听什么人、什么病、什么医院…
没有生活在聚光灯下的人,永远无法想象私生饭的狂热与极端。他们就像一群嗜血的鲨,一旦嗅到一丝线索,就会穷追不舍。
张翌站着倚靠在单人沙发一侧,翻出手机点点划划。
沉默片刻,他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改签今天晚上六点的航班,去柏林转机再回国,明天中午就可以到京北。
这样一来,此行最重要的秀不受影响,明天的拍摄取消,他去与品牌协商改到国内补拍。
靳朗皱着眉听完了张翌的安排,心里盘算了下时间,最终默默点了点头。
…
1 月的米兰,太阳被冬日寒霜施了封印。不到五点半,城市的天际线就被暮霭吞噬,只剩下几缕若有若无的残霞在挣扎。
靳朗站在机场大厅的玻璃窗前,望着渐渐黯淡的城市,独自一人登上了去柏林的飞机。张翌要留在这边,亲自向合作方解释、致歉,以表诚意。
靳朗为了长途飞行换上了舒适的衣服,宽大的运动裤垂落脚步间。他拉了拉帽檐,带上口罩,因为是突然更改的行程,整个人轻松地隐藏在了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中。
深夜时分,飞机抵达了勃兰登堡机场。靳朗踏出舱门,一股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裹挟着他瞬间将人拽进了时光的结界。
机场内空空荡荡,走在工业风与木质构造相融合的通道中,靳朗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刘羽唯初到柏林时的吐槽。
她说,从京北落地柏林,简直无法相信如此迷你又陈旧的泰戈尔机场竟然是欧洲心脏的交通枢纽。
岁月交替,城市在变,人也在变。
等了十几年柏林终于迎来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