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药早下了,”宋岁阳叉起一个鸡腿啃起来,“他的手被秦天搞废了,大概想留个后吧。”
一句话一出,气氛急转直下。秦天脸色发白,唐执徐则凛若冰霜。宋岁阳这才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她缓缓放下鸡腿,捂住自己的嘴。半晌道:“我胡说的啊,他没事,轻伤,已经快好了。”
唐执徐仍然冷冷望着她,盘子里的东西一样没动过。她既心虚,又不服气。即便她说错了话,也是秦天的事,他这表情算几个意思。但她向来怂,只敢想,不敢说。她干干地笑了几声,自己给自己圆场。
“你们说,他收我为徒,我是不是该送个束脩之礼??我看他啥也不缺,我又没啥拿得出手的技能。要不,秦天,我付你钱,你给我刻个章吧?就刻‘师恩难忘’。”
秦天勉强笑了笑,说:“我最近很忙,没时间。”
宋岁阳一怔,她这么说只是开玩笑,换了平日,秦天十有八九会说她让她先付定金,嘻嘻哈哈一顿乱扯。
秦天这个回答,她竟没法接上,只好求助地看向唐执徐,强行找补。
“那要么,你给我画一幅?”
“行啊,”唐执徐目光从秦天身上收回,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你等着。”
三人气氛生硬地吃完了饭,宋岁阳借口说要抓紧修炼,一溜烟走了。秦天放了盘子,正想回办公室,唐执徐跟了上来。
“他的手怎么回事?”他单刀直入。
秦天今天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一句。他的手,他的手,一个文物修复专家的手。又不是她让他做到这个程度的,为什么都来讨伐她。
“没什么,”她克制地说,“宋岁阳不是说了么,受了点伤,快好了。”
唐执徐注视着她不耐烦的表情,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正在看不到的地方发酵。
“因为你受的伤?”
“不是!“秦天否认的声音比她自以为地要响,“不关我的事,也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要受伤的。”
她不想再回答任何和他的手有关的问题,匆匆地离开了。
唐执徐站在原地。是他自己要受伤的。他嚼着这句话,伸出自己的手看了一眼。一个甘愿让手受伤的文物修复专家,这是他今天听到最好笑的事,他扯了扯嘴角,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有个同事在跟他打招呼,他连头也懒得点,直接走回了书画部。
宋岁阳支着桌子抱着头。
你等着。
怎么都不像句好话,倒像是在威胁她。
“中午吃什么了?”童仲元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吃惊地转过头。他居然来关心她吃了什么。难道当了师傅就跟当了父母一样,舐犊情深自然而然就来了。
“鸡腿,青菜,小排玉米汤,小碗米饭,小炒肉,”她仔细回忆,唯恐有遗憾,“但都没吃完。”
“为什么?”童仲元含笑而问。
“因为……”她本不该把一些拉拉杂杂的事拿出来说,但是问的这个人是她师傅啊,“因为我话太多了,得罪了秦天,唐执徐威胁我,我就……吃不下了。”
“你说什么了?”童仲元的笑意渐渐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