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走来,朝着德内官一礼:“见过内官。”
德内官一瞥之下?,笑容顿时真诚了很多,笑道:“裴娘子,本监离京前?,储妃娘娘特意托本监捎了信来。”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储妃胞姐。
与未来储妃堪称惊人的容貌不同,裴臻之并没?有?胞弟那般足以摄人心魄的绝世美?貌,只能算是中上美?人。
她眉纤眼秀,风致楚楚,或许是由于生产不久的缘故,血气未曾养足,仍有?些苍白?,但眉眼间有?种难以言描的气质,又与她的胞弟极为相似。
裴臻之接过那封信,道声谢意,低头抚摸打量信封,杨桢温和一笑,举手投足优雅之至,德内官却分明?感?觉到袖中又多了一个荷包。
平生第一次离开京城的德内官摸着袖中荷包,心想?见了鬼了,论?起装腔作势,和南方世家相比,京城子弟要学的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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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内官不能在裴氏留宿,宣完旨意,德内官一力婉拒裴氏及江宁官署的邀约,带着人离开裴氏主宅,径直到了江宁驿馆居住。
送走内官,再相继打发走络绎不绝的恭贺者,时间已经过了正午。
裴家主颇为疲累地坐在椅子里,看着正堂供奉的圣旨,心里的喜悦自不必提,但喜悦之余,还有?许多疑惑不安。
宫宴那晚,皇帝颁旨,择选江宁裴氏子为东宫储妃。次日消息便传出京城,以极快的速度送往南方,第一时间传到了裴家主案头。
南北相隔千里,即使?以裴氏底蕴,这般加急传递情报,所要付出的成本与代价也极大。不过与家中出一位储妃相比,又不算什么?了。
是以,早在几?日之前?,裴家主就得知了儿子被选作太女正妃的消息。
他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惊喜,而是恐惧。
那孽子当日放火私逃,裴家主惊怒不安之余,几?乎下?定决心要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了。如果不是裴臻之打上门来,裴家主碍于竟陵杨氏,恐怕当真便要在族谱上划掉裴令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