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2 / 3)

记恨她,反而以友相称毕竟她也受我连累,弄丢了一样珍奇货物,之后吃了不少苦头。”

“那一样珍奇货物……是指什么。”小粮惴惴不安续问道。

良斐沉吟片刻,辽目远处。弯月渐升,将远处在黑夜中模糊起伏的沙丘照亮。她似是得到提醒,记起了当日场景,抬手遥指丘顶。小粮与无烬跟从看去,却只见到寂寥的残丘。彼处除了月光,空无一物。

“那是一匹马。”良斐道,“一匹身价数倍于我的金鬃马。”

秋隆圈袖坐于车内,与韦参、韦勘兄弟二人相对。商队甚至舍了在沙暴中撞毁的前车,重新起拔。车马粼粼,行速明显更疾,仿佛在追踪何人。

秋隆与这黄毛绿眼的兄弟俩默坐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韦行首究竟知不知道燕二跑往什么方向了?这老小子怎么一个没看住,就独身跑进了大漠里。要是他食水不济,现在估计早变成人皮一张了……”说着,他别过脸,似乎被恐怖的想象噎住,良久才又道,“……他为小贼殉情一死,倒是轻快,只是我回去要怎么跟大公子交待!”

韦勘仍照顾着时时昏睡的兄长,听秋隆在对面嘟囔了半日,也只是抬首淡然道:“我看燕二公子是个福大命大的人。大漠中有末奚护佑,他会没事的。”

秋隆听他漠不关心的敷衍,只能瑟缩靠着车壁叹道:“傻人有傻福。傻货没有。”

车厢门忽推开,韦豹在颠簸中低身走入车内,留阿斯图在前赶车。她显然听见了秋隆的抱怨,和蔼道:“秋工笔不要心急。燕公子既然是追索太平尉一行,想必也是往牢婪海方向去了。我们沿途细细察看,定能找见燕公子下落。”

行速如此之快,何来的细细察看。再者马行过后的沙迹,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风吹抚平,何以见燕偈行踪。秋隆气闷,无精打采地应了,歪头躲在角落睡去。

迷蒙之中,他仿佛听见韦豹与她两个儿子坐于一处,低声谈着秘事。

“……阿母,为什么我们还要追良斐。”韦勘或是在东面生长,素忒语忘却大半,两种言语夹杂着问道,“她既然要回狼羌旧部探亲,便随她去罢了。我们何故要再招惹麻烦,带大哥回安城养伤不好么。”

“她哪里有什么亲可探。”韦豹将韦参紧闭的双眼阖掌遮住道,“她母亲是兵灾时中原乱民之属,流浪至西境。就是要寻生父,也早不知徙往何处了。况且以良斐性格,对亲生胞妹的眼睛,尚能表情不变地戳瞎,她又会顾念什么亲情。”

“那她带着无烬与小贼西行,又是为了……”

韦豹脉脉无言,俄而才道:“我猜她……其实是为寻找末奚的所在。”

“阿母!”韦勘似对月火教所奉的主神从不相信,话音中更多流露出厌恶,“世上哪里真有末奚?我看末奚与北海的禖神同似,都是愚民供奉出来的泥胎罢了。沉迷于俗信最不可取,大哥就是受月火教的祸事折磨,才变为这样。”

韦豹听了,却仰脸喃喃道:“是啊,你别说,我们这里的末奚,好像是与彼处的禖神有些相同……同样是神女一般,同样会救生救难……”

韦勘喟然叹道:“阿母。”

“你可以当阿母说疯话。但我年轻时,确实亲眼见过末奚降临。”韦豹双眼盯着虚空追忆道,“我记得,她身子高瘦,穿白袍,头戴垂纱帷帽,看不清面容……而良斐,大约也见过。”

“什么叫大约?”韦勘因母亲对那乌有的月神所具的细致描述,而感心绪不宁,“她眼中所见的末奚,与你所见一致么。”

韦豹未答,转而却问:“你是否记得,我在飞蛇海上,当胸插了良斐一刀。”

“……是。那是她为了上天艟一探究竟,而与阿母你联手演的戏。”当日怒海震涌中的满船血腥似乎还萦绕在身边,韦勘不适地皱了皱鼻子,“不知她怎样在怀中藏了那许多的血,倒是逼真。”

“不。插刀是真的。她被我开膛破腹,也是真的。”

韦豹立掌为刀,轻轻比划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