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应当勃然发怒,把馒头与公子全撕了喂狗。”
燕偈茫然道:“这不会,大哥很节省,狗哪里吃得这样好。”话被岔开,他犹豫一会儿,才又开口:“我要谢的,还有坛山你救我之事。我想,你救我和秋隆出山,一定费了很大气力……”
小粮看他双目盈盈,心内只道误会:她确实没认真救他们。如果要谢,他该谢那铁面公子尔阗吾。应是尔阗吾将莲堂中侥幸未死的几人带出山外,扔在泥胎海中。只不过她为避良斐,自逃出山,正巧见到燕偈主仆酣倒在板车菜筐旁,这才顺手套了马,将他们运尸一般拉走。
这时间,燕偈不知她心内感想,仍是低头,靴头在雪地上画圈:“你是不是嫌我太愚钝,到今日才言谢。”
小粮未答。言谢并不珍贵,以身相许也并不罕见。如果给些珍馐美馔,那倒还算个妙法儿。
“我知道你不会久留。只是不知道,你又将循师命去往何方。”他没有看她,只是垂首,“我……我也会再度离家游历。若碰巧,说不定你我在道中还会偶遇……你放心,到时我剑术肯定已精进,不会再烦你救我了。”
他话语轻轻,又如此恳切。小粮没听在耳中般扬头,澄明的眼瞳里映着无垠的灰天。似在思索,又似是什么都不思不想。
悬而未决的应答。如剑剜心的前一刻。燕偈迷茫自省:不过是年少情萌,怎么会有这样刺痛。一定是大哥的窝心脚给我踹坏了。
“好。我会等一等公子。”
小粮收回目光,狡黠一笑。
“公子也放心。我二人有缘,就算我先走一步,路上终归能遇见。”
燕偈怔怔,慢慢才转忧为喜:“你说的,一定等我。不要什么先走一步,一定要等我。”
小粮懒洋洋点头,“一定等你。”她又往山道上眺望,“呀,尊兄回来了,公子快些回剑池,假装还被关着。”
“你,我,这……”燕偈骇得轻功先精进了,折身窜出去老远。他又定住,回头来盯着她:“可你好像嘴里很少有真话。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小粮自若道:“那能怎么办。骗乃护身本领,盗乃经世之道,骗你偷你乃是理所应当……”
她说了一半,忽听燕偈惊叫。同时她后领被一手拎起。
正是下山归来的燕修。他在她颈后冷声道:
“恶贼。嘟嘟囔囔跟我弟说什么呢。”
燕修燕大公子套上麂皮靴在庄内巡视一圈,回到墙壁尚算完整的厨房中,在门扇大开的邪风里拍打去肩岸上的落雪,面色冷峻,威仪不忒。
他带可靠的三弟、家仆、还有记账的账房下山采买了砖石木料,好修葺大屋烧穿的房顶和倒颓的山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