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眨眼,她就和那些莹白的精灵的一样,融化消失不见。
与安静无声的女孩不同,病房外非常热闹。
她在抢救室时,亲人们跪在外面痛哭流涕,恐惧下一秒会宣告抢救失败,推出来一具冰冷的尸体。韩医生记得第一次去 ICU 见她,听见奶奶哭得肝肠寸断:“她连封遗书都不留给我们啊……”
唐茗初的家人都很关心她,听主治医生说,每天都会碰到她不同的亲戚。有人专门从国外飞回来,有人会偷偷给医生塞大红包。
但阿茗从 ICU 转入普通病房,他们已经不再流泪,而是互相指责攻击,要找到一个罪魁祸首。
病床上的阿茗不和任何人交流。中年人们聚集在病房外,韩医生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拼出阿茗的过往。曾经鲜活耀眼又有趣的女孩,虽然在单亲家庭长大,但一直是别人家的好孩子,突然有一天就疯掉了。
甩锅到最后,他们得出结论:
“这孩子的抗压能力不行。”
“家里条件太好,温室里的花朵,被家人保护过度,一点风雨就垮掉。”
“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自杀了?”
主治医师见多了这种家长,听不下去会斥责几句:“她哪里好了?常年吃药,病这么严重在你们嘴里还好好的?她现在这样家长要占九成责任。”
爷爷一听这话就反驳:“放狗屁!我孙女成绩好听话,拿了多少奖学金,她哪里不好了?年轻人就是矫情,吃不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