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茗打听到,南嘉和那群采藏药的学生也要继续在附近的高山草甸作业。这家客栈是学校长期合作的落脚点,老板说,他们按时令过来,短则几天,长则十来天。

大暑将至,正是草药最佳的采摘期,这意味着她至少还要和南嘉相处一周。

为了晚上不再被送去和南嘉开小灶,阿茗努力调整了作息,尽量赶上每天的饭点,在高朋满座里演不认识南嘉的游戏。

但行踪不定的人变成了南嘉。

他们最近要去几个海拔很高的流石滩采药,早出晚归,王柏还跟着去了一次。

他一回来就冲进阿茗房里:“我们今天去找绿绒蒿了!国家二保,很难人工培育的绿绒蒿!”

阿茗从电脑前抬头:“吾白恩布?”

“姐你是真有点东西,藏文名你都知道!”王柏明明累到筋疲力尽,但异常兴奋:“采药太辛苦了,我们全程没走过正经路,全是峭壁和树林子,好几个地方南嘉哥能上去但我们上不去,一群人在下面仰望他,他只好带我们重新找路。高山天气竟然那么多变,我们就在大雾里走,连身边人都看不清,要紧紧手拉着手才能保证不走丢,真不知道南嘉哥是怎么知道方位的。”

阿茗想,这很南嘉。要是告诉王柏南嘉以前还在深山里独自苦修过,这小子得崇拜死他。

王柏喝了口水继续讲:“入藏药的那几种绿绒蒿特别难找,我本来都不抱希望来着。海拔四五千流石滩上的植物都特别珍贵,为了尽可能保证野保资源,得会辨认是几年生,花径大小,单株还是群落,哪个种类,有的还要根据传统仪轨看星宿。不过我们发现好多盗采的,有处草甸被翻得乱七八糟,看的人心痛。”

他见阿茗撑着脑袋听的挺认真,便接着道:“听南嘉哥说,这里正在建观测站和数据库,感觉跟我们做田野挺像的。除了采摘,他还要带他们做引种和保育。虽然他不是拉萨医学院的老师,但很专业。”

阿茗问:“不是老师,那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