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来。他那个冬日去镇上问什么时候冰封的路能解冻、离开的巴士能来,然后就遇到了她。
小阿姨忙着晒辣椒,不知道对他说话还是自言自语:“做点事儿,日子才好打发。”
然后他留了下来,忙碌的确冲刷了他脑中那些血腥的记忆。
再然后,喜鹊一样的唐茗初从天而降。他像她身后的缄默的影子,又一次重新走进了倾雍。
沉默片刻后,年轻喇嘛淡淡问他:“还回来学佛吗?”
南嘉没有回答。
他看着窗外,瞳仁里倒映着拉萨的高山与哲蚌寺的白墙。
在东拉乡,次仁乡长推他走要他远离过往,“别待在这里,拉萨要展大佛了,出去吧,出去重新找生活吧”。
新生活是什么?
他不知道。
那些阴魂不散的人死死缠住他。
南嘉敛住神思,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以前学佛时,我以为我已经见过众生。但每天有人死在我面前时,我开始不相信我和他们能被超度。”爱恨嗔痴,每一种情绪都猛烈拉扯分割着他。
年轻喇嘛似乎是懂了,不再应答。他嘴角带着平和的笑意,和南嘉一同看向寂静高远的天。
南嘉从僧房出来,独自穿过珍珠一样洁白的殿宇。
这些路他熟悉又陌生,他停下脚步,望着远方云影中的拉萨城,心中泛起涟漪。
忽然,他听见有人大声喊他:
“南嘉”
他回头,远处的一个小小的人影,在阳光下冲他挥手。
树影跃动,三色香布轻摇, 白墙之下的人笑颜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