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主犯是他俩。” 她缓缓说出这几个字，而玻璃窗外大雪又飘起来。“我掌握一些证据，但是不够翻案。”

“杨警官。如果我这趟能帮于意，你能帮我吗。”

***

玻璃窗外此时传来机车轰鸣。云何抬头看，就看见于意穿了个羊皮领子外翻的旧夹克，像个抓偷偷出去约会的高中女儿的爹那样气势汹汹下车，走过来用食指叩了叩车窗。杨流没想到他会来，刚要起身，他就走进来，坐在杨流旁边，把他挤到靠窗位置。两个人占得小桌分外拥挤，而她坐在对面又趁乱倒了杯酒。

“别喝了。” 于意拿过她酒杯，一口就干完。接着凶神恶煞地看杨流：

“你俩背着我聊啥呢？”

说完又看云何，气焰就小很多：

“你什么意思，买一送一啊。”

云何没忍住笑了，杨流也侧过脸笑了。于意一拍桌子：

“不是，合着我成月老了？”

杨流边忍笑边扒拉他袖子：“你别激动。”

她就托腮看热闹，看了会才开口。

“我正请教杨警官怎么追你。话说你怎么知道我俩在这吃饭。”

“都几点了你自己看看手机。我等你仨小时还不回来……不是，等等，你刚刚说？” 于意把外套一脱，刚洗过澡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捋起袖子，匀称的肌肉明显有训练痕迹。云何不说话了，对面的人摸鼻子，侧过脸：“到底聊啥了别扯淡好好交待。”

“云老师问我你以前的事迹。” 杨流坐得板正。

“云老师？” 于意看杨流气焰这么嚣张，有点懵了。

“不是，杨流你？”

“我贿赂杨警官了。” 云何叼筷子：“你也知道我挺有钱的。”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于意抱臂。

“我怎么了我不过就是个想二婚的老实女人。” 她举杯：“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证婚人也在，我就直接说了，于意，我想跟你结婚。”

***

机车后，云何能听见耳边风声呼啸。于意头盔里的声音有点闷，但她还是听得见。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我认真的。” 云何抱住他腰。

他不再搭茬，脑海里还在重播刚刚他撂下筷子落荒而逃、云何追上来、杨流被老板截住付账的画面。而刚刚的罪魁祸首现在还坐在他机车后座、抱着刚从旅馆拿回来的前夫的骨灰。

隔了十五年的线突然连上，他想起早上又看了几页的于芸的日记。

2007 年 6 月 2 日，今天天气很好，我跟小何去看彩虹。小何说以后我们要在大兴安岭里盖个小木屋，谁都找不着我们。每天睡到十二点起床，养狍子卖钱。我说好，小何就抱住我说她会带我走。

我没跟她说过我的事，但她肯定猜到了。她肯定早就知道了。

“哎，睡着了？” 于意出声，而后座的人一言不发。

“我刚刚态度不好，你别介意啊。” 他又开口。

“其实是因为我自己有毛病。” 他斟酌用词：“我其实有、那个叫啥来着，亲密关系恐惧。”

云何终于回他了。

“亲密关系恐惧症能干你们这行吗。”

于意拐弯，在风声里他语气听着很轻松。

“你不懂，亲密关系恐惧症才能干我们这行。”

“不能对客户动心是吧。” 云何点头：“你这么说也对。”

吱嘎。

机车停在单元楼下，于意摘了头盔跳下去，把手伸给她。云何没站稳，就在摔下去之前他扶住她腰。风雪里、随之而来的是酒气。

他的手没有移开。

“喝这么多。”

他抱怨得很自然。

“不想活了？”

太短了不够看???????????

云何球给到??@于意??于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