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意用同情的目光看她：“啥不挣钱你干啥啊。”

“不光不挣钱，还有风险。前段时间我听说有个同事去采电诈园区，失联了，现在还没消息。”

“那你以前做调查记者也这么危险？”

“差不多吧”，她把额前碎发撩到耳朵后：“我以前做矿难专题。”

又是一阵沉默。

“睡觉，睡觉。明天早起再说。” 于意先躺下，拍了拍身旁：“睡吧，我又不能怎么你。”

云何没躺下，她在夜色里静坐着，像尊清瘦的雕像。良久，她回头看于意：“我想抽烟。”

“不行。” 于意闭着眼睛。

“那我能放个音乐吗，不听音乐我睡不着。” 她礼貌询问，于意已经快要昏睡过去，胡乱点头。

过了会，她手机里传出王菲的声音，在静夜里歌声与雪地融化在一起，云何终于缓缓躺下，像流浪猫卧在草堆里。于意睁开眼，帮她把被子搭上。

他不羁的脸 像天色将晚

她洗过的发，像心中火焰

短暂的狂欢 以为一生绵延

漫长的告别 是青春盛宴

“这首歌……2013 年的？”

“对，13 年的。”

晨，第三天。于意骑机车，载着云何，在老城巷道里飞驰。

车停在早餐店前，于意把云何带下来，早餐店招牌老旧，里边坐了不少人。

“来，先吃个饭。这家店我小学就吃，老板也熟。”

他带着她走进，小店里挤挤挨挨的人群就让出一条通路，时不时地、有人举起手机偷拍两人的脸。

“你既然缺钱为啥不直接签个经纪公司当网红，或者当演员”，她余光瞄到四周：“不比当杀猪盘来钱快吗。”

“你以为我不想”，他苦笑：“正经公司会做背调的好不好。”

云何想起他从前的事，不说话了。

而就在此时于意站住，目光所及的地方，云何也看到餐桌边有个女孩缓缓站起来，目光盯住于意，那目光愤怒大于幽怨、鄙夷大于难过，很像是被于意坑了钱。

“你别跑！”

女孩一声怒喝，于意拔腿就跑。但他跑不快、四面都是桌椅板凳和排队取餐的人、现在又加上看热闹的人，还攥着云何的手腕。他回头干脆站定，把云何揽到身后。

哗啦。

对面的人抄起手边杯子里的茶水就泼在他脸上身上、茶叶梗黏在新外套边沿、水滴从发丝缓缓淌落。

于意脸上看不出情绪，他把茶叶梗从脸上摘下，搁在桌边。

“发完火了吧，我能走了吗。”

对面的人又拽住他衣领，抬手要打，而于意没有躲的意思，目光灰暗。

啪。

云何的手挡住那只手。

“有话好好说，打人我可以报警。”

“关你屁事！他就欠打！” 对面的女孩面红耳赤：“他欺骗我感情还坑我钱！”

“多少，我帮他还了。” 云何表情事不关己。

“你是他什么人你帮他还？你知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这种人你都帮他你也该上精神病院看看！”

于意拨开她，眼睛直视那女孩。

“动我可以，你别动她。她跟我没关系。”

云何看了眼他淌水的侧脸，声音还是淡淡的。

“我是他姐。”

云何:“多少，我帮他还了。” 事不关己动我可以。于意:“你别动她，她跟我没关系”。额??这俩……“狼狈为奸的碧池”??

xs 于：她好爱我?? 云：我是他姐??

于暗戳戳(* ?????????)=??????云

是姐姐是弟弟??

于：行叭

不知道为什么，云何说是于意姐姐的时候，我还是有点碎碎的??如果于芸还活着，是不是真的会这样护着弟弟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