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识于队老婆吗,听说她后来失踪了。”
陈姨终于回转身,把抹布放回洗碗台,眼里带着笑意看她。
“我跟于队当年没啥,小孩子,别瞎八卦。”
女人不比云何高,对视还需要仰头,声音温柔和煦,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愤怒:
“我养于意长大的我知道他啥德性,这几年他头一回带女孩回家吃饭。云老师你见过大世面,可能跟他在一块呢,有你的考虑。陈姨拜托你,要是不想谈了,好好分手。要是你喜欢他,就好好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云何眼睫缓缓眨动。
“知道了,陈姨。”
女人笑,抬手碰到她脸侧,云何下意识闪避,对方却捻着橘子梗:“你看看,吃个橘子还吃脸上了。走,吃饭去。”
云何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脸,脸确乎是发烫的。橘子的清香还在唇齿间。
***
客厅里杨流开了电视,于意摆盘,身边空了个座位,看见云何从厨房里出来,他眼神也游移。
两人同时坐下,杨流又拿出瓶白酒怼在桌上,又拿了几个白酒杯。
“来!今天于意你高低得整个半斤。”
于意白眼他:“咋的,我不上班你也不上班呢,喝个二两得了。”
云何不说话,她看着白酒杯,又看了眼于意。他也恰巧在此时看过来,微微点头。
和白天墓园里看到的酒杯一样,但这不能说明任何事。老城区那么多人、这几年流感去世的人尤其多,上坟带酒也是常态。它不是关键证据,只是心里的一根毛刺。
“云老师不能喝酒,你不得多喝几杯。” 杨流又看她:“于意酒量可浅了,多喝点就开始演节目,云老师不想看他演节目?”
于意用筷子戳他,杨流就笑。云何不说话,看着面前斟满一两晶莹液体的小酒杯,忽而抬起手,还没等于意反应过来就一口饮下。
酒水顺着喉咙滑过、烧灼感升起。她脸上起了红晕,杨流愣住,有点心虚地看于意,而对方只是沉默,接着拿过她手里的酒杯满上,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完,又倒一杯。三杯过后,杨流按住他:“差不多得了你。”
他这才放下酒杯,而陈姨坐在对面,安静看着这一切。
云何不说话,她眼睫眨动,右手拿起筷子,看着文静且乖巧。
“吃饭。”
而在无人看见的桌下,于意的手碰到她的手。云何筷子上的鱼刚送到嘴里,那稍纵即逝的触感就消失了。似乎真的是不小心。
电视里放着新年系列节目、主持人插科打诨词语接龙。杨流和陈姨聊所里的八卦,而或许是酒的缘故,面前的一切都在光晕里被罩上温暖亮色。她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手有意无意地再次放在他手上。
这次他没有躲避,握住她的手。
云何夹菜的动作有所停顿,对面的两人对他们两个的微妙变化浑然不觉。她面无表情地继续吃鱼、手指缠绕在他指间。忽然杨流抬头:
“唉,于意,你今天留在这睡觉得了。”
他正在喝茶的手停顿,呛得面红耳赤。
“唉你激动啥,你不天天来我家睡觉吗。”
于意用吃人的眼神瞪杨流:“你别造谣。”
杨流摸头傻笑看她:“云老师你别误会,于意在我家有自个儿的卧室。待会我去收拾收拾,把他那间腾出来给你住,让他跟我挤一挤算了。”
云何慢条斯理吃鱼:“不用,我跟他睡一间就行。”
空气安静三秒,直到杨流哇哦一声。她看于意脸红到脖子根,终于嘴角露出扳回一局的微笑。
***
咔哒。
云何身后传来卧室门落锁的声音。于意把她按在门上,耳边是他灼热呼吸。
“你想跟我睡一间,什么意思。”
云何歪头:“不是晚上还得继续看证据吗。”
他挑眉、眉梢眼角在昏暗灯光里更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