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准备好要掏手机，但又有预感，对方是个不喜欢男人太过主动的类型。她喜欢看着猎物一步步掉进陷阱，而自以为是猎人。

“加个微信吧。”

果然，她先开口。手机屏幕人脸识别解锁，屏保是棵树。再远处有个建筑物，看不真切。他看着她点进个人页面，点开微信，发现置顶第一个就是刚才的那个林子舒。

“屏保挺好看啊。” 他凑过去，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她点开二维码，滴一声，备注过去，只有两个字，云何。回答得也是不咸不淡，脸上也丝毫没有从前他和别人加微信时、对方常装作镇定实则按捺不住雀跃的表情。

“东华义庄。” 她答得简洁。

他不知道东华义庄在哪，而她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愿。在把天聊死之前，他把自己的备注发过去，也只有两个字：于意。

屏幕闪烁，照着她没有表情的脸。她似乎在那两个字上停留太久，如果不是眼睫眨动，他都疑心她是睁着眼睡着了。这两个字有这么好看？还是他不小心发了什么别的东西过去？他又检查一遍，确实只发了两个字。

“真名？”她转过脸，他才感觉回到久违的对话舒适区，顺手就从侧兜钱夹里抽出一张身份证递给她。

用身份证换取信任一般是第一步。果然她在认真看，但记住了又有什么用？这么多年，没女人真找到这个地方来过，更不会在意……

咔嚓。

他猝不及防，看见她抬起手机对着身份证拍了张照。

“双鱼座。”她突然开口。

“？” 他眨眼。

她把身份证归还，嘴角浮现敷衍的笑：“挺好，我喜欢双鱼座。”

他把身份证收起，手肘再次放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刻意拉近社交距离，虽然姿势和之前比起来略显僵硬。

“你呢？”

“到站再告诉你。”

她也顺势靠近，几乎要贴上他的脸时、却峰回路转凑在他耳朵边、轻哈了一口气。

瞬间，他浑身的血都泵到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