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云家那个小姑娘是吧”，于诚站定，脊梁骨努力挺直。大风雪里她看见他伸出枯藤一样的手，隔空比划了一下。

“于芸跟你一个班，当时你很照顾她。”

于诚声音还是清晰有力，尾音在风中飘荡。

“谢谢。”

云何嘴唇颤抖，瞳仁黑亮如瓷，紧盯着对面的男人。

“云白的事，对不起。”

男人的头低了，满头花白，跟雪染成一片。

“刘昭他还好吗，最近。”

于诚拘谨地抬眼，目光中又有小心翼翼的期待。

“他上回来消息，还是七年前在香港。”

云何眼角有泪掉下来，像丝滑的珠子。

“刘昭去世了已经。”

“今年的事，就前几天。”

啪。

于诚肩头的旧行李袋掉在地上。虽则不重，却溅起许多雪花。

***

“你去睡吧，这有我看着就行。”

医院走廊，于意推杨流。

“那哪能呢，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明天就得回去。再看看于队。要现在回，我妈能给我骂死。”

于意叹气，坐下，递给身边一瓶红牛。两人同时打开，闷头灌完。

“查出来没，车咋着的。” 于意低声。

“在查监控，据说在休息区的时候，车旁边没别人。有人作案，也是在你们上车之前。现在在查监控，别的我不能多说。”

“行。” 于意捏扁易拉罐。

“那个姓林的你小心着点。” 杨流也捏扁易拉罐，两人同时把空罐投进垃圾桶。

“怎么，你发现啥了。”

“直觉。他接近云老师也别是有别的目的。”

于意笑了，却是自嘲的笑。

“怎么会呢，我看云何挺相信他。”

“云老师眼光也不怎么样吧，不然之前能看上你。”

杨流撇嘴。

“拉倒吧，人家没看上过我。”

于意手撑着后颈，靠在医院墙上。

“都是错觉。”

“不是，没看上你，那给你写情书干啥。”

杨流睁大眼睛。

“什么情书。”

于意血液在寂静中突然喧嚣着加速流淌。

“喏。” 杨流点开手机，划到某个页面：“我那天把账号密码从云何给你那台电脑里抄下来，昨天登上去看了一眼，你自己看。”

那是个 QQ 空间页面，凌晨两点二十更新的一条动态。

于芸，你还好吗。我最近很寂寞，但没关系。

我要做的事是我们都期待很久的事，但这件事，我只能自己去做。我希望他好好活，活得比我好。你也希望他过得好。所以我放他走了。

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最后一个下雪天我们老地方见。

于意凝视着那几行字，像看什么遗书。许久，他把手机还给杨流。

“你咋表情这么吓人。”

杨流手在他眼前挥。

“话说云老师不会真是跟那帮人一伙的吧。”

“这件事你跟谁都别说。”

于意闭眼，听不出情绪，声音却斩钉截铁。

“尤其是云何。”

???绝对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