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知道你姐姐家?在哪吗?”

“在,”于月娥仔细想?了一下,“在食堂,铁路食堂。”

铁路的。

那是他们单位的啊,换岗的列车员听到后,乐了:“行,那我带你过去。”

正好?他也是铁路家?属院那片的。

晚上九点。

列车员把于月娥送到铁路食堂,这会食堂已经关门了,屋里黑漆漆的,只到食堂边的路灯还亮着。

“食堂关门了。”列车员道,“你这边还有亲戚吗?”

于月莺指着食堂后面:“我姐就住在那后头的宿舍,我住过的。”她知道怎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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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宿舍。

于月莺还没休息,她正在给手?指头抹雪花膏,不抹不行。这天?天?洗碗,虽然?兑了热水,可手?都泡肿了,平常她还要擦桌干活,这手?都粗了。

在干活这事上,朱婶是半点情面都不讲的,活没干好?,次数多了,就扣钱。

于月莺上个月因为父亲来了,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早就花完了,这个月又是预支下下个月的工资。

她得省着花钱,要不然?这债该还不清了。

于月莺给手?抹了两遍雪花膏。

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姐,姐,开门啊!”

于月莺吓了一跳。

食堂后院是有墙的,怎么这敲门声像是在门口?

这人是怎么过来的?

姐?

月娥?

不可能!月娥被?她爸带回乡下了,怎么可能在外头。

于月莺惊疑不定?,不敢去开门。

这宿舍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住,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之前在这住的秋姨买了平房搬走了。于月莺心里不甘了很久,怎么买房的不是她?

“姐,我是月娥啊,我是早上从家?里逃出来的,一路走到松县,买了票,从那边坐火车过来的。”外头,于月娥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姐,爸没了,大伯一家?把咱们家?房子给占了。”

爸没了?!!

于月莺瞳孔紧缩,半天?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猛的走到门口,打开门栓跟锁,拉开门。

外头站着一个又脏又臭的孩子。

这孩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门开就有一股臭味往屋里飘,于月莺捂着鼻子:“你这是多久没洗了?”

看过脸了,是她妹妹。

于月娥一直在柴房关着,冬天?又冷,大伯一家?压根就没给几次水洗澡,衣服就身上这套旧衣服,后来又扔了一套更旧的进来。

至于于月娥以前衣服,早就被?伯母拿走了。

于月娥:“从回去到现在,擦过两回。”

于月莺都不愿意让于月娥进屋,“你等?会,我去烧热水,你先洗。”就这样进来,把她的屋子都搞臭了。

“姐,大伯咱们把家?占了,你得给咱们家?讨回公?道!”于月娥找着姐姐了,觉得被?大伯夺过去的东西又能要回来了。

于月莺:“那破屋子要回来有什么用,我又不在那里。”她户口要迁出来,留着那破屋子没用。

于月娥不敢置信的看着于月莺,“那爸呢?”

于月莺把小炉子拿出来,去外头墙边拿了些柴火,又抓了半张旧报纸,用火柴点燃,把报纸烧燃,扔进小炉子里,再扔细柴,等?细柴燃起来了,再扔大一点的木柴。

火烧起来了。

烧个水,就不用煤了。

上面放个铝水壶,里面是于月莺从水龙头里接的水,水壶是食堂的东西,于月莺在这边住,当然?能用。

对于能让自己过得舒服的东西,于月莺是半点不会客气的,做完这一切,于月莺才有空问妹妹:“爸是怎么死的?”

“爸回去就生病了,后来抓了药,好?一些了。”于月娥想?到父亲去世那两天?发生的事,眼眶不由发酸,“都怪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