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宿舍门口?传来声音:“宿管阿姨,麻烦开一下门。”

是余凤敏的声音。

钱阿姨:“这都几点了,我?说过了,迟到不许进。”得立规距,不然这宿舍的人不服管!

杜思?苦直接走向门口?,把门打开。

余凤敏脸上的怒意在看到杜思?苦后,转变为惊喜:“你回来了!”说完,跟身后的朱安挥手,“我?到了,你回宿舍吧。”

他们两个?刚才在家属区的筒子楼那边忙活,绿漆刷好?了。

这电钱也安得差不多了,就差雷木匠把柜子送过来装上了。

“谁让开门的!”

“谁让你进来的!”

钱阿姨白胖的脸都涨红了,“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住在宿舍,就是守规距,这里不是你们家,这是厂里的宿舍!”

杜思?苦直接道:“宿舍八点半熄灯关门,现在到八点半了吗!”

绝对没有到!

钱阿姨:“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瞧了瞧杜思?苦跟余凤敏的手腕,两人手上空荡荡的,没戴表。

这两丫头,又?没手表,哪里知道时间。

杜思?苦:“楼上有人有手表,那我?们去瞧瞧,钱阿姨,要是这关灯时间没到怎么办?厂里规定,八点半熄灯,在门外头的灯十点才熄,你是不是连这个?都没搞清楚?”

钱阿姨有些慌神:“我?清楚得很,我?就是想为厂里省电,这有错吗!”

杜思?苦盯着钱阿姨:“省电没错,但是外头这灯熄得太?早,要是有女同志上夜班回来出?了事怎么办,你负责吗?”

钱阿姨发现了,这206宿舍的杜同志是个?刺头,很不好?打交道。

她紧紧的闭上嘴。

余凤敏拉了拉杜思?苦:“走吧。”

反正这位也只是临时宿管。

-

铁路食堂宿舍。

“妈!”

于?月莺一头扎进了黄彩荷的怀里,“妈,你怎么才来啊!”她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旁边的床铺上,于?月娥奄奄一息。

她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昨天她打了针,本来好?了些,可是今天又?被姐姐灌了凉水进肚,还没怎么吃东西。

这病,好?像又?加重?了些。

黄彩荷抱着大女儿哭了一会?,终于?发现了病重?的小女儿,“月娥!”她扑了过来,“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这孩子,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

黄彩荷心疼得直掉泪。

这于?强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于?月娥看到母亲,眼泪终于?淌了下来,她声音干哑,“妈,你怎么才回来……”她嚎淘大哭,“爸死了之后,大伯把咱们家占去了!”

爸死了……

这几个?字像是炸雷一样落在了黄彩荷的脑子里。

谁死了?

于?强死了?

他怎么会?死呢?

他这病不是不重?吗?怎么就死了呢?

黄彩荷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可能,不会?的。”她走的时候于?强还好?好?的,跟于?母有说有笑的。还说等她回了娘家,把关系处好?,于?强就能跟孩子去她娘家走动了……

这才多久,人就没了?

黄彩荷接受不了。

“你爸,死了?”黄彩荷喃喃,再三询问。

“妈,爸是病死的……你为什么不在家啊,你要是家,爸就不会?死了……”于?月娥哭着挣扎着坐了起?来,拳头锤着黄彩荷。

她手上没劲,锤得不算重?。

黄彩荷只觉得心脏这块像是被人揪住一样,疼得厉害。

她用手重?重?的锤着胸口?,哭得撕心裂肺。

“彩荷,你别用这么大劲,你这身子……”杜母想把妹妹的手拉开,却被黄彩荷甩开了,踉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