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现在在火车站?”杜母急问。

“是?啊, 我?现在回来拿行李, 他们在医院……”说到医院的事,于月莺眼泪出来了,“医院的人非说我?们没有看病介绍病, 不让我?爸住,我?妈都跪下去跟他们磕头了。他们还让人赶我?们走!”

那会被赶,是?一伤心,二是?丢脸。

那么多人看着呢。

杜母听说黄彩荷跪下给人磕头,心里?堵得?厉害, 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当初妹妹也就?是?结婚那天,给爹妈磕过头, 这嫁了个人,尽受罪了。这妹夫乡里?人, 不是?说不好,一个乡里?人干不了重活,怎么种地, 怎么干活,怎么拿工分?

家?里?的口粮怎么解决?

男的不行,可不得?女扛起重担吗。

于月莺哭了了一会,见杜母没说话,于是?抹泪的功夫抬起头悄悄的看了一眼。

姨妈站在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呆得?很。

“姨妈,”于月莺又抹了把泪,望着杜母,“我?爸说让我?把行李给送过去。”她是?回来拿行李的。

杜母终于回了神。

她望了望天,不早了,“现在就?走啊?这会还有火车票吗?”去松县的火车票一个人二块五,三?张就?是?七块五毛钱。

不便宜。

没留。

于月莺心里?一沉。

杜母带着于月莺先进了屋,她回屋里?拿户口本?,揣到兜里?。

她没急着出去。

让她想一想。

申报暂住户口这事,办起来不麻烦,可事后?的问题太多了。这暂住户口要是?办下来,妹妹一家?住哪?

这去医院冶病,这钱谁掏?

妹妹家?没几个钱,这次进了赶医院,花了五十多,就?剩十几块了,这点积蓄也不够冶病的。

这吃的喝的用的都是?钱。

再说了。

冶病的是?于强,只是?妹夫,又不是?亲妹妹黄彩荷,毕竟是?隔了一层。要是?她亲妹子病了要过来冶,她二话不说肯定就?给办了。

血缘关系在那呢。

这妹夫。

杜母想到了妹妹那一头白发,要是?日子过得?顺心,哪会老?成那样?

再说句不好听的,杜母现在手里?没钱了,公公明天就?回了,公公在家?,她可不好再去找婆婆问钱的事。

要是?公公知道这事,估计顺手就?给‘送’出去帮人了。

杜母想了很多。

老?三?的工作得?花钱办。

老?四只要结婚,就?有房子,还能让沈家?给弄个正?式工的工作,挺好。沈洋是?二婚没关系,只办了酒,又没扯证,时间短,过个三?年五年的,就?没人提沈洋摆两回酒的事了。

他们杜家?跟沈家?这么多年的邻居了,知根知底。

老?四太老?实,万一像她妹妹一样,被人哄住了,傻乎乎的嫁到山沟里?去,那下辈子可就?完了。

还不如嫁给沈洋,起码娘家?在身?边,不会吃苦头。

在杜母心里?,老?四从小就?是?干活的好料子,也没什么性格,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天生受累的命。

杜母想得?长?远。

妹夫要是?留下冶病,冶多久?住多久?

老?三?工作要送酒,酒票酒钱都是?花销。

老?四要是?跟沈洋结婚,她得?准备陪嫁,家?具,床,新被子新盆子,一堆的东西。

样样都要钱。

是?妹夫的病重要,还是?自家?孩子的前程重要,这显而易见。

杜母脑子已经?想明白了。

这申报临时户口的事,以后?再说吧。

还是?先把老?四的事解决了,沈洋那边心里?还惦记着前妻,得?快些办,要不然前妻回来,那老?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