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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管宿休息室。
张阿姨看了碗里的肉看了好长时间,等碗不?烫了,这才端起碗,慢慢的吃了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请她吃饭。
她想到了自己的儿子,除了要钱,要粮票,要东西,几乎不?会来机修厂找她。
她从那么点大的孩子,养到现在三十多岁,以前想着,儿子长大了日子好了。再后?来,就?是结婚了就?好了。再之后?,生了孩子就?变好了。
没好。
哪样都没好,还是一样的好吃懒做。
张阿姨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点工资全贴补儿子一家了。
要不?是还有这点钱,儿媳妇早就?跑了。
张阿姨想着自己这一辈子,心里发酸。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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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家属大院。
杜母回来得晚,晚饭没人做。
以前老四?在的时候,一天三餐,都不?用人说,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现在老四?一走,杜母这两天又?有事不?在家,显得杜家天天冷锅冷灶,回来都没有热饭吃。
杜奶奶意见挺大。
杜母没回来的时候,她就?跟下班回来的杜父提过这事,“彩月(杜母)是不?是咱们有意见啊,这天天饭也不?做,衣服也不?洗,你自己瞧瞧,门口的脏衣服还堆在那呢。”
杜父顺势接话:“妈,估计还是钱的事闹的。”
他得从母亲这拿点钱去买酒,给老卫家还回去,于是站起来说,“妈,你有点事想跟您单独聊聊。”
坐在杜奶奶身边的小姑子杜得敏脸色微变。
本来她就?是敏感的人,这会大哥撇开她单独跟妈进?屋聊事,有什么话不?能跟她说的?
当她是外人吗?
杜奶奶看到女儿脸色不?好,又?望了望杜父。
杜父道:“妈,是正经事。”
“那过来吧。”看来是大事,杜奶奶在大事上还是很拎得清的,她带着杜父去了她屋。
门一关。
杜父直接就?说了,“妈,是老三工作的事,事情是这样的。”
在母亲面?前,杜父什么都说了,酒犯嘴巴没管住,答应了老卫管卫家小儿子工作的事,还把?铁路缺炉工的事说了。
他得补救。
既然喝了酒,那这酒还上,老卫小儿子工作的事,要是以后?有合适的,他肯定?帮。
但是这次老三工作的事不?能再拖了。
再这么游手好闲下去,人该废了。
“妈,酒票您不?用管,就?是酒钱。”杜父话说一半。
他们两口子的钱都在杜奶奶手里。
得掏一些出来。
杜奶奶二话不?说,从自个的小金库里掏了十块钱出来,“够了吧。”存折她是肯定?不?会给的。
杜母妹妹那家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大病可是个无?底洞。
杜家家底薄,填不?起。
杜父点头:“够了,不?够我再找您要。”一瓶好酒,七八块钱就?够了。
杜奶奶也有事要跟杜父商量:“得敏离婚这事你得上上心,趁早给办了,妇联那边我联系好了,可以开介绍信,说是小郭的问题。但是呢,得去医院开个证明?。”
“为什么要去医院开证明??”杜父不?明?白。
杜奶奶道,“开个受伤的证明?,你找找关系。”
杜父脸色变了,“妈,这事不?行,小郭以前怎么对得敏的,怎么对咱们家的,咱们都知道。如今人家遭难了,咱们不?帮忙也就?罢了。您这开医院证明?一开,不?是落井下石吗,这可是把?人逼到绝路上啊。”
“他都走了,”杜奶奶也不?想这样,但是为了女儿没办法,“你说说,如果不?是小郭的错,在这节骨眼上离婚,那外人怎么看得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