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妈们就给他刷礼物,他一晚上不知道要挣多少钱。”他说这事是想把话题换一换,“姐,你是不知道,老妈像着了魔一样,天天看一个出狱的男人直播。那男的比我还小两岁,每天卖惨,说自己从小被爸爸抛弃,带着智障的母亲过活,十三四岁就出来打工,为了给母亲买药偷一个钱包进监狱,现在出来了想重新生活。他在那直播间叫人妈妈,还说各位妈妈不用刷礼物,跟他聊聊天就行。他越是这样说,像老妈这样的人就越心疼他,老妈以前每天给他刷十块二十块,还好我发现得早,给她把银行卡解除了。你说,这是什么新型骗局,专骗老年女人,好不好笑?”

严若朝听了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噢”了一声。

严若星惊了怪了,老姐这反应太不对劲了。宁新平也看出女儿的不对劲。依她的性格,她应该马上问一共刷了多少钱,能不能要回来,然后责怪老妈为什么这么糊涂,这么容易被骗,最后教育以后凡是刷钱的,都不要看等等。

可现在,她竟然只是平静地“噢”一声,头也不抬,依然喝着汤。

“姐,你没事吧?”严若星走到餐桌前坐下问,“易朗只是暂时失业,你不至于这么担心啊,你不是说他存了一些钱吗?”

“我没担心他。”

“那你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见你这么低沉过,跟高嘉勇离婚你都没这么萎顿,像是丢了灵气一样,你到底怎么了?”

严若朝不答。

宁新平问:“是不是你和小易出了什么问题?我就说你们老不领证会夜长梦多吧,你不听。是不是他反悔了?”

“不是!”严若朝把勺子重重一放,脸上全是不耐烦。这时易朗发来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不想回信息,也不想回他们同居的家,对宁新平说,“我今晚睡这里可以吧?离异的女儿在娘家睡一晚对儿子总不会有影响吧?”

宁新平一愣,心虚地说:“当然可以。这也是你的家,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这就去给你铺床。”

临睡前,严若朝又对妈妈和弟弟交待:“你们不准找易朗问什么,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而看到严若朝发来的“身体不舒服,我妈叫我睡这里她照顾我一晚,你不用等我,也不用过来,明天我回去”,易朗如遭闪电和雷击,这是什么意思?他确信这是严若朝的借口,她一定没有不舒服,就算真不舒服,依他对她的了解,她也会回来,不会在那里过夜。她这明明就是躲避他。

她到底想干什么?

易朗在家里转了好几圈,仍静不下来,心中像有什么在吹气,整个人要爆炸了一样。最后他打开门,要去凤庄,去那里放着柔和的音乐抄经,不然没法平静。

可是到电梯里,想到严若朝要是知道了,这就是大火上浇大油!不能再让她的心病更严重了!于是,他想来想去,只好去了 LY 酒馆。

自从和严若朝热恋后,他去 LY 由原本的一周四次减到两次,以前都是去唱歌,今天他要去消费。这是他 26 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想用酒精来排解愁绪。

到了酒馆,他在巴台坐下。调酒师阿本见到他,还惊了一下,问:“你说什么,要喝酒?”

易朗表情冷冷:“有什么都调来给我喝。”

“怎么了啊朗哥,你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别问,只管调酒给我,今天我是消费者。”

阿本知道他性格,便不多问了,只管给他调酒,他连喝递喝,调酒的速度都赶不上他喝酒的速度。一连喝了七杯,他仍面不改色,头脑清醒,于是他要烈的。阿本也知道“开除易朗老师”的事,以为他是为这事烦恼,于是干脆给他一瓶威士忌,让他自己倒自己喝。

恰好连秋画这晚在这里和视频广告客户谈点事,她早就看到了易朗了,但没上去打招呼。直等到客户走了,易朗还没有走,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问问情况。

易朗自斟自饮,已经喝得半醉,脸大红。见到连秋画,他笑:“表妹,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