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你,你现在没上班,没有收入,我们也不给你增加负担。”
爷爷接话说:“还还给她?既然说到这了,芳儿,还有件事我就提前跟你讲好,星儿结婚的时候,你拿两万就少了啊,姐姐起码五万。这个五万是给兄弟的,就不会还给你了。”
严若朝大声地:“五万?那我结婚,你怎么不让老儿(方言,弟弟)给我上人情?”
“星儿又没有成家,上什么人情?”严道海说,“我看你还是要找个班上,没有收入怎么行?人情往来还多的是,将来你外婆去世,画画结婚,你姨妈你舅舅家都还有事,你逃不了的。”
严若朝刚想说“舅舅姨妈不会要我的钱”,奶奶就先开口了:“对,还是要找个班上,我都不敢跟别人说你没上班,我说你是放假休息。一个大学生连工作都没有,说出去多不好听。”
爷爷说:“就是。我们严家祖上就是靠勤劳苦做发的家,几代人下来,只出了你这么一个天天玩的。”
严道海叹了口气:“芳儿,真不是我们逼你,你也要顾及家里的面子,顾及我们也老了,现在我们是还健康,万一生病,你想想你能不能负得起责?拿不拿得出钱?”
严若朝索性把话说开:“这只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严若星不是你儿子?家里所有财产都给他,要谈责任的时候就想起我了?盖这房子我还出了十万块,就给我留一个那小的房间,严若星一分钱没出,他房间是我的三个大。房子还没盖好,嗲嗲小嗲就跟我一遍遍交待,这房子是老儿的,我都没说什么。还有长沙房子也是他的,我的房子就得自己买。还有我和老儿上大学,我的学校比他的好那么多,你们两老给我八百块,给他一万块,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你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知道有我这么个姑儿、孙姑儿了?我不上班怎么了?又没有找你们要钱花。你们要真生病了,自己存的钱不可以用来治病吗?”
爷爷明显动怒了,指着严若朝:“你这个姑儿!我们辛辛苦苦存点钱你就眼障(方言,觊觎)了?还不是为了给你老儿结婚?我们一分都舍不得乱花……”
“爸,你少说点!”严道海制止老父亲,又对女儿说,“芳儿,我们没别的意思,你就算不为我们,也要想想你自己,现在不上班还有点钱花,将来怎么办?总不能让小易养你吧?”
“对,我可以养她。”易朗这话接得很快。声音略沉,如石头一样。显得没有平时那么恭敬,但还是有基本的礼貌。“爷爷奶奶叔叔放心,朝朝以后的生活我可以负责,你们不用逼她。”
本来是闲聊,最后气氛有点不欢而散。上楼后,易朗安慰严若朝:“其实在我看来,你家人还是爱你的,尤其是我第一天来,他们那么高兴,还放鞭炮,这就是对你的重视。”
严若朝说:“对,爱我,但不多。只要不涉及我弟弟,一切都好,一旦涉及我弟弟,我就靠边站。”
易朗搂着她,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根据我从小的人生经验,我觉得一个人不要执着于被爱,尤其是得不到的爱,就随他们去,自己爱自己就好。当然,我也会很爱很爱你。”
严若朝叹气:“以前我确实很希望在家里的地位超过我弟弟,很希望得到他们更多的爱。所以我会装得很乖,学习也很认真,拿过三好学生,作文还获过市里的大奖,可是我发现,不管我怎么做,家里的爱还是会流向我弟。他考试只要及格,爷爷奶奶就给他奖钱。我考了第一名,找爷爷要钱,爷爷讽刺说,‘前前前,我只有后你要不要’。我那时正是青春敏感期,气得流眼泪。所以后来我不争了,随便吧,反正这里也不止我一家是这样。可是今天你也听到了,明知道我现在没收入,他们还指望我弟结婚我拿几万块钱,太过分了。但我又同情他们,我爷爷奶奶现在还在辛苦做事,我爸还守着店子,就是因为我弟还没结婚,他们要给我弟存结婚的钱,存将来养孩子的钱。他们恨不得把我弟这辈子要花的钱都存够。但我能猜得到,但凡家里有什么事,他们肯定是要我承担责任。就像我爷爷有两次生病,都是叫我姑姑请假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