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地听见了周围人说话的声音。

“醒了，醒了。”林妈带着哭腔对林爸说道，“快去叫护士。”

一阵慌乱之后，林昭昭感觉到有人在摸着她的脸，“林昭昭，林昭昭，能听见说话吗？”

好像是小曹护士，“能听见就点点头。”

林昭昭努力地点了点，嗓子里发出非常微弱的声音，“好渴。”

周围一圈的人如释重负一般，几乎同时发出感叹，“天啊，终于醒了。太吓人了。”

那大概是一个明媚的上午，林昭昭在 22 楼的病床上昏睡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恢复了意识。根据蒋南后来的描述，这三天三夜，林爸林妈就没有合过眼，不是在关注她的情况，就是在围着她念经。

林昭昭对于三天三夜的时间长度却没有任何实感。她仿佛在一个梦境里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个梦里真实得似乎什么都有，唯独除了眼前的这些人。

“我真的只昏睡了三天三夜？”林昭昭不太确信地问着蒋南。

“什么叫只，你知不知道我们都以为你要不行了。阿姨这三天都要哭死了。你个没良心的，居然还只昏睡三天三夜。你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吓死，是吗？”

“呸呸，瞧我这张臭嘴。”林昭昭也觉得自己的话好奇怪，假装打了自己几下。

虽说如此，她还是觉得精神恍惚。印象里，她在那个梦里，始终都是忙忙碌碌。马不停蹄地见了很多人，做了很多事儿。可是仔细地回忆一下，到底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儿，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甚至都不记得，在昏迷之前，她有跟蒋南说要给蒋南介绍帅哥。当蒋南再提起这个细节时，她一脸茫然。

林昭昭无力地靠在摇起来的床板上，望着窗外发呆。她说不上来这种滋味，感觉明明发生了很多，却什么都不记得。她只依稀记得梦境中有一张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此刻脑中本应装满了有关于这张脸记忆的区域，却像是被彻底清空了，一片空白。

“要不要下来走一走，你再躺下去，四肢就好退化了。”蒋南伸手扶着林昭昭，林昭昭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颤颤巍巍地下了床。

“曲主任有来看过我吗？她有说我这是什么情况？”林昭昭弯着腰，把重力都支在了蒋南的手臂上，一步一晃地朝走廊走着。

“有啊，她来了好几次呢。她说应该就是化疗副作用。你的体质对药物副作用格外敏感，之前的靶向药也是。别人虽然也难受，但是都不会像你这样反应这么剧烈。”

“嗯，我果然是天选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