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她的意志开始变得无比的脆弱,那种强烈的焦灼像火一样燃烧着她。

在多数时候,她常常会梦见阿斯蒙或陈知衡死于爆炸。偶尔只会看见他们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样子。她会忍不住挠自己右脸那处人造皮肤,来提醒自己那两个人已经在她精准杀死埃沃尔后幸运地活了下来。

这是难以言喻的煎熬,她好像被困在了反复面临他们死亡的困境里。

但她有一个方法让自己暂时回到平静。

一个绝对不可以告诉哥哥和心理医生的方法。

吃过药后,宋荔开始感到昏昏欲睡,林安为她关上门,只留了床头一盏微弱的读书灯。

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片刻,大约过了五秒,像是终于忍不住一般拉开了一侧抽屉,从中拿出一张信纸。

那是她从阿斯蒙家里带走的,陈知衡写给阿斯蒙的密信。

纸边早就起了毛,在这两年里不知道被她摸了多少遍,她将那张纸罩在自己的脸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嗅到墨汁残留的气息。

她忍不住想象陈知衡是如何握笔写下这封信的。

白皙的指节握着钢笔,指腹触碰纸面,笔尖与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写成凌厉清瘦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