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到夏至,大半个时间段里,被子都是阴湿的,时刻都有股冰冷感缠在指尖。
打在房上铁板那,噼里作响,盖过所有鸟的啼叫声。
妈妈每到这个时间段,都会很晚才回来。
因为基台不高,水会很容易涌上来。为了防止裤脚湿透,瞧准了时机就会到铁门的另边上。
雨声很大,外面的人声也很嘈杂。
为什么要在这等,我也说不清楚。
后面在王家住的屋子,院门也是铁的。
只不过更厚重些。
而且因为院子是封闭的,水更难排出去,一到梅雨季,水能漫过脚脖子。而我也不在意裤角湿不湿了。
一如既往在那门这头等着。
我坐在门的旁边,期待有人能敲两声。
当门真的敲响了,我又恐慌不已,试探开了条虚掩的门缝。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股冷风。
原来是雨被吹到了门板上。
我把门锁上了,
又进入漫长的等待,门还是一直没有反应。
我以为,整个偌大的屋子里,处于边角的我,会和这漆黑生锈的门渐渐融为一体。
偏偏这时,门被拉开了。
上帝用七天创造了世界,而我在那一瞬间拥有了整个春天。
在上长白山前,黑瞎子看到我手上的枪,摇摇头,“你确定要这做?小心被无邪一鞋底抽回来。”
然后非常没心没肺揽住我肩膀道“而且老板嗝屁,原地升咖。”
“你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吗?”撞了我一下,“这么背叛属于我们工人阶级的意志。”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
好像没有出声。
只是抬头望着绵绵不断的雪山,心里在想着,如果这雪都化成了雨,会下到什么时候。
是不是也会吓到夏初。
下得一生潮湿。
不知道是不是大脑缺氧产生的幻觉,头顶好像出现了一线微弱的天光。
王盟伸出手想抓住光影,可光束直直的透过去了。
张开了手,将光笼罩在手中。
不是很灼热,
但紧紧缠绕在手指间上。
收回了手,王盟最后再望了上面,闭上眼,拿起了那把藏刀。
正当刀尖要捅下去,下方的石块突然塌了,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摇动,把王盟甩到下面的地底上。
王盟趴在那,整个人都没脾气了。如果不是他现在起不来,绝对蹲在那嗷嗷吐。哪像现在死死咬着嘴唇,将这股恶心感压下去。
注意到前面的动静,王盟叹了口气,“你对我好一点,不就是对你自己好一点吗…”
早已消失的“王盟”站在那不说话。
到现在,王盟也不愿去想这位主怎么又出现了,眼神都没给一个,
“我就快捅下去了,你慢一步不行吗??这么…”
“王盟”突然蹲下来了,直直看着他,给王盟吓一跳。
而且周围有股奇怪的声音,感觉是水,但又有点不对。
看清楚他的样子,王盟愣了一下,试探道“那你说…?”
因为现在这个“王盟”跟之前有很大的不同,穿了件白衬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就“好好孩子”样。
但就是眼神…让王盟心里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
不是讨厌,也得不是反感…
就是很不舒服。
心像是被人揪在那似的。
“王盟”出声道:“全世界的水都会重逢,北冰洋与尼罗河会在湿云中交融…”
王盟死鱼眼,“都这个时候,你还端着文艺劲…”
“你能不能讲人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