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科学岗人员的定位也更倾向于“防守”,“幕后邪物”身边不会留多少有实体战力。
钟成说悠然扔下识安的单边耳机,用脚碾了碾。伴随着咔吧声响,识安最后联络他的手段也断掉了。
狼狈不堪的耳机被钟成说收回口袋深处,他甚至用拉链细细封了袋口,以防它的碎片掉出来。
接下来,他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就算没有实体邪物,这里的活人镇民疯狂如此,难说会用出什么手段。
血红与乳白交织,雾气不知怎的渗进车内,车厢间没有阻隔,但十步之外的景象就被浓稠的雾淹没。
窗外是雾,窗内还是雾,所有颜色在雾气中淡薄,仿佛一个糟糕的梦境。
车厢之间装着老式LED走字屏。黑底上的红光穿透雾气,红点组成的字不断滚动。它的内容本应是日常须知与到站提示,此刻只有四个字不断重复。
【不想消失不想消失不想消失不想消失……】
钟成说的表盘已然变为一片血红,它震都不屑于再震,只顾着发出滴滴滴滴的刺耳尖叫。
这节车厢在车尾,阎王把玩着恶果,在浓雾中一步步前行。
车内没有空调,闷热的气息让那股怪味更浓厚了。
严格意义上,作为夜行人活动的这些年,钟成说该闻的不该闻的都闻了个遍。这股味道并不是他遭遇过最浓稠、最膈应的。可它有那么点儿像殷刃的气味,这使得他格外嗅不惯这股味道。
钟成说加快了步子。
在他看不见的世界,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车厢犹如高峰期时的地铁,各种邪物摩肩接踵。
老人们齐整地坐在塑料座位上,个个脸孔惨白,面无表情,身上的古老寿衣闪烁绸光。
他们怀里紧紧拥着牌位,背部贴满白纸挽联。那些白纸被他们坐在屁股底下,不时发出咔咔轻响。
其余男女则脖子卡在吊环内,他们穿着农村常见的粗布褂子,脑袋胀大青紫。随着车辆前行,尸体们一晃一晃,浑浊凸出的眼球全部盯向钟成说。
满地香灰、泥土与纸钱。
更多非人的邪物占满了剩余空间,它们的样貌大同小异,大多不是怪异无毛的动物,就是长有怪果的枯藤。
一排排厉鬼的身体掠过钟成说的肩膀,一个个死人口吐恶毒诅咒。天花板上黏着的腐血滴落,阴影处不时有怪眼睁开。钟成说我行我素地前行,颇有种“万邪丛中过,片煞不沾身”的自得。
车厢与车厢的链接处,守着两只长方形邪物。
它们结构近人,身着百年前流行的昂贵料子,脑袋上还扣着镶玉的瓜皮帽。
两只邪物躯体形状扁而平,像是被强行压成了大宅门板要是忽略那真实变形的躯体眉眼、折到胸口的脖颈,以及皮肤上流淌的淡绿黏液,它们瞧着还算无害。
发现钟成说走近,两只怪物组成一扇肉门,将车厢连接处堵得严严实实。
它们张开头颅上歪斜的大嘴,发出威胁的咆哮。那些淡绿黏液流淌得更快了,在连接处的金属板积成一滩,还有不断漫延的趋势。
哒、哒、哒。
一双运动鞋毫不在意地踩进黏液,未知的浓雾中,钟成说的步伐快而稳。
哒、哒、哒。
他轻松穿过两只面貌异常的“邪物门”,继续朝车头的方向前进。
接下来的车厢依旧很长,也依旧空无一物。
那只邪物散发出来的气味更浓了。
钟成说下意识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喷嚏。
活人各有各的气味,或浓或淡。无论如何,活人的味道无法重过尸体。鼻端萦绕的气息,让钟成说隐约有种嗅到“尸体”的感受。
那只藏在幕后的邪物那只殷刃的拙劣仿制品,沉没会无法操控的失败作……它的状况,或许并不好。
钟成说走进第二个“空空如也”的长车厢。无数邪物瞬间转过脸,打量这位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