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宝蓓却向后偏了偏,站稳脚跟,滞涩地说:“所以你就是?觉得没用,觉得浪费时间?”

她是?多么的聪明,说得如此难堪,如此一针见血。

傅砚清唇角翕动,心里感到一丝宽慰,又有种被人攥紧命脉的紧迫。他该去遮掩,去辩解,以来缓解谎言带来的冲突。

可他又不禁疑虑,自?己该如何留住她,令她彻底攀附,无法离开自?己。

他深深地沉了一息,没有违心地恭维逢迎,也发问道:“你认为这很有价值?”

“你不觉得,这对你而言太累,太大材小用?”

他还是?不忍说出过重的话?。但这些看似轻柔的问题,又如同锥子般钻进?她心里。

乔宝蓓不由笑?了下?:“我算什么大材?”

“从前我做的都是?什么工作?护士、平模、洗头小妹、看店的前台……这是?很普通的,很容易被人替代?的,被人看不起瞧不上的工作。别人问起,我一说,就要遭受异样的眼光,上下?扫视的眼神。我不觉得那些有什么,那是?我以前穷的时候赚钱的途经,但我现在没办法做,也不想做。”

“挑挑拣拣,模特光鲜亮丽,可以穿得漂漂亮亮,被人吹捧。我以为我能?适应,但我根本忍受不了受人指挥推搡。我还做错事,莫名其妙地拍了一组让彼此不开心的婚纱照。你不舒服,我也窝心。之后我和人说清楚了,不做了,找了一个还算体面的能?适应的工作,你为什么非要阻止我?扯出这种谎?”

“你给我安排的护工,是?什么非我不可的工作吗?……还说我有材,材在哪里?帮你照料家里人这种根本无法实现自?我价值的地方?想把我困在那里,为什么要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兜在眼眶里,浸红了双眸。

傅砚清凝睇她,觉得很刺眼。他像走在钢线上,摇摇欲坠,失控感越来越重。垂在身边的手,不自?觉地开始颤动。

缄默片刻,他喉结滚动,眼底也渐渐染了热意:“这的确没什么价值,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你。”

“上次我提出让你做助理,不仅仅是?为了让你待在我身边,也是?想让你熟悉风泰旗下?的产业。我们是?夫妻,我名下?的企业,你应当?去从事管理。我不觉得你在外面替人打工能?实现得了什么,无非就是?拿着?底薪吃苦,认识乱七八糟的人,受人欺负。”

“你何必出去吃苦?”

傅砚清紧紧皱着?眉头,再度去牵她的手,才刚碰到,乔宝蓓又甩开他,往后退。

他向前,她便后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刚才的温存仿佛已不存在。见她的背即将要抵到门板上,傅砚清没再逼近。

乔宝蓓缓了很久,才仰起一张哭红的脸,哽咽地问:“你为什么就觉得我容易认识乱七八糟的人,被人欺负?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脆弱,脆弱到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依附你?”

她泪如雨下?,身形颤抖得如筛糠:“我和你姑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论我做什么你什么都会支持。你就是?这么打我的脸?”

傅砚清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他攥紧手又松开,“我支持你。你想自?立,想工作,我都愿意支持,但你……”

“这有前提条件,对吗?”乔宝蓓打断他,一字一顿:“我要被你包装,在你的管辖之内。所谓‘都愿意支持’的前提条件,是?需要经过你首肯,而非我的意愿。”

“我不会再信你的话?了,你总对我撒谎,瞒着?我偷偷做这种事情!”乔宝蓓抹开脸,伸手去拧门。

门把并没有被轻易地打开,是?被反锁了,只能?轻微地转动分毫。

乔宝蓓向前一步,脚趾抵到一个硬物,往下?看,她压在门前的花瓶还好好摆在这里,没有偏移分毫。

她的大脑已成?一团浆糊,见状,更是?混乱不堪。

傅砚清趁此机会掌住门板,很轻柔地牵她的胳膊,低声?下?气:“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