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清按了伞柄自动?开伞遮阳,没有松开她的手,牵着她向楼房的方?向走去。

他生?得人高马大,有意识顾及她,放缓了步子,“刚才他们在和你聊什么?”

因为四面都是乡话,乔宝蓓都快忘记傅砚清是听不?懂的本地人了。

她努努嘴,小声说?:“也没什么,就是问我从哪来,吃了吗,来这里干嘛。”

停顿一秒,乔宝蓓又道:“还有就是夸我长?得好看,我们感情好。”

傅砚清极轻地笑了下,低眉问:“怎么说?的?”

“什么怎么说??”乔宝蓓仰头,不?太理解。

“这些话用你们家?乡话,怎么说??”傅砚清耐下心解释。

乔宝蓓犹豫片刻,简单说?了两句。

傅砚清眼底笑意更深,学着她的声腔:“你真的很漂亮。”

他的嗓音低缓磁性,说?乡话并不?难听,但乔宝蓓只觉得别扭。

她没敢对视他的目光,很快地低下头望脚尖,此地无银三百两起来:“其实我会的也不?多,很多都忘记了。你知道吧?泠州山很多的,隔座山乡话都不?一样,我听了好半天才听懂阿婆阿姨的话,而且我很早就和丽珍搬到黎城了,好久没说?家?乡话了。”

她真怕傅砚清心血来潮,要?和她学家?乡话,她现?在的人设可是从小在大城市长?大的时髦女士!才不?想七拐八拐又把普通话讲烂。

傅砚清并非听不?出乔宝蓓的潜台词,他握紧手,又笑了下,路上没再多问。

乔宝蓓用余光能瞄到他脸上诡异的微笑,心底都快吓死了,这个男人现?在怎么动?不?动?就笑眯眯的?又没有温知禾她老公那?张和蔼可亲的皮囊!是笑她说?的方?言可笑吗?有什么好笑的嘛。

乔宝蓓心里郁闷,却?又不?好发作,只能鼓鼓腮,祈祷快到楼房。

桐兴岛这段时间是旺季,酒店不?好订,民宿不?好挑,最后还是依靠乔丽珍的人脉租下了一整栋楼房。价格很实惠,地理位置也不?错,朝南的方?向刚好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说?是海景房也不?为过?。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他们就到楼房门口了。

这是一座相当古朴的老式红砖楼,前?庭藤蔓横生?,杂草茂密,一副很久无人打理的模样,与旁边几栋他们路过?的小洋楼完全不?在同个画风。

乔宝蓓站在围墙前?,认真比对乔丽珍提供的住址,从街道再到楼号,确认没有搞错,看眼楼房,简直两眼一抹黑。

难怪丽珍死活不?给她看实拍图!

“是这里没错?”傅砚清看她面容苍白,不?由问道。

乔宝蓓站定脚跟,缓了几秒才闷闷地应了一声:“是……”

傅砚清颔首,牵着她准备往里走,但乔宝蓓的双脚像被钉在石板路上一样,根本不?舍挪动?分毫。

他偏头又看眼她。

“你真的想住这里吗?”乔宝蓓犹豫,一副为他担心的模样:“这里对你来说?会不?会太简陋了呀。”

“不?会。”傅砚清握了握她的手,低眉淡道,“这里地方?宽敞,位置也适宜,说?不?定只是看起来简陋,其实金玉在内。”

什么金玉能在这里……谁没事会在这里藏宝啊?

乔宝蓓听他这么说?,不?由犯嘀咕。

没能拗过?他,乔宝蓓便随傅砚清身?侧,亦步亦趋地走进红砖房。

她像小猫在雪地里走路,傅砚清的步子落到哪儿她便踩哪儿,绝不?让自己的黑色坡跟方?头鞋碰到什么奇怪的虫蚁杂草。

傅砚清取了那?把钥匙,代劳开门,并把遮阳伞收起,暂且搁置墙边。

这里的陈设很老旧,空气里还弥漫着南方?老楼房独有的腐朽味道,不?过?胜在干净,明眼一看便可看出是提前?被人打扫过?的。由于格局坐北朝南,也不?算太潮湿,将窗户都打开通风,让阳光照进来,日暖风和,的确是宜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