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乔宝蓓委屈极了,去捂他的唇,“也不许笑!”

“抱歉。”他低声说?。

双唇张合,有热气窜动。

乔宝蓓的手心被挠了下,很快收了回来。

她?的耳廓红得厉害。傅砚清看见了。

“我要?刷牙洗脸,你先?出去。”乔宝蓓颤着声,胡乱找个缘由赶他。

傅砚清略一颔首,嗯了声:“洗漱完到客厅,我们?聊聊。”

还聊?乔宝蓓的气焰弱了下来,欲言又?止。

傅砚清语气平淡,不容置喙:“昨晚的事,我们?总要?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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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

乔宝蓓坐在马桶蹲蘑菇好?久,久到腿都要?酸了,才?假模假式起身?,让马桶自动/抽水。

她?坐在镜前梳理头发,扎个低马尾,再起身?确认穿着得体没有一丝褶皱,这才?轻轻推开门,往外探出一个头。

从洗手间的门缝往外眺,不难看见站在窗边的男人。趁他没转身?注意到,乔宝蓓慢慢收回头把门扣上,并且假装刚推门地往外走。

拖鞋在地毯上的动静很轻,但傅砚清听得见,他稍稍侧过身?,走到沙发边低头示意:“坐。”

一想到一会儿可能?会谈的事,乔宝蓓就浑身?不自在。可她?又?没办法逃,只能?认命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像小学生一样挺直腰板,双手放膝。

“抱歉。”

傅砚清双手交扣,忽地说?道,沉着的气度让他安如磐石,声腔也保持在舒缓的语速:“我先?为昨天的事和?说?过的话向你道歉。”

乔宝蓓面?露怔忪,膝上的手微微蜷缩。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水性杨花,我也不认为你轻浮,说?出那样的话,是我的错。”

“从前你和?谁交往,做了什么事,谈了多久,作为后来者的我都不该提及,毕竟那是发生在婚前的事。我无权管束也无权干涉,我不能?以此作为凭证借题发挥而对你恶语中伤。”

傅砚清漆黑的眼始终落在她?身?上,饱满的喉核轻轻滚动下,郑重?其事:“对不起,是我的错,老婆。”

他的态度太过平和?正式,宛如一场职场面?试。乔宝蓓很久没出去工作过,也从来没在任何人身?上收到过这般规整的道歉,难免觉得如坐针毡,浑身?刺挠。

她?仿佛被他高高架起,但这并非是恶意的捧杀,而是一种不习惯导致的不自然。

以傅砚清的作风习性而言,说?出这样的道歉似乎也是合乎情理的,可她?真的无从招架,不知怎么回应。

在她?看来,不论是朋友还是恋人,只要?吵架吵到面?红耳赤的地步,就绝对不会有破镜重?圆的可能?,一般都逃不过分?手的结局。

她?和?丽珍也吵过架,但基本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吃顿饭就能?翻篇。丽珍那张嘴她?吵不过的,何况她?是吃人饭碗的拖油瓶,哪有资格和?她?吵架。即使丽珍有错,也很少和?她?道歉,不过她?通常不会说?很过分?的话。

小时候住在乱哄哄的闹市街区,常有鱼龙混杂的人骂脏话。她学了一句,就被丽珍勒令不吃晚饭面?墙站着,势要把舌头捋直将脏东西刮了去。

丽珍说?过,骂谁都不能?骂亲妈,国人骂脏话有百分?之八十?和?亲妈沾边,不能?学。当时她?不明白,她?没有妈妈,也没见过妈妈,骂了又?怎么样?犟嘴的话脱口而出,丽珍本能?要?扇她?一巴掌,最后忍下了,只是把衣架折了扔到地上。

后来夜里她?肚子饿得睡不着觉,丽珍就给她?下了碗挂面?让她?吃饱了睡好?,就当做是和?好?的证明。

所以她?不会讲脏话,也很少和?人吵架,更不理解吵架以后的面?对面?道歉。她就没体验过这事。男朋友只要?说?脏话,跟她?吵架,她?一定会分?得痛痛快快,从不吃回头草,哪还能捱到道歉和好的环节。

有句话怎么说